在他手中不堪一折,少顷便将如浮萍碎掉。
她还不能死…不能死在这里——姜愉拼命呼吸,白皙的脸涨得通红,她紧紧扣住沈聿修的手腕,发出的声音嘲哳嘶哑:“请公子听我一言...我确是侯爷派来的。”
禁箍住脖颈的力道终于松了,沈聿修敛起唇角的笑意,这两年换过的伴读多是那老东西派来监视他的,有些被他用私刑审到皮开肉绽仍嘴硬不肯承认。
这个徐知润是聪明的。
姜愉靠着软垫大口呼吸,好在是逃过一劫。
前世她对沈聿修颇有好感,明里暗里调查过他的事情,其中最离奇的当属他的书童皆意外身亡,侯府竟不追查凶手,姜愉便怀疑是他们自己人动的手。
如今亲身经历,更证实了她的猜想。
姜愉虚弱地支起身来,默默挪动屁股,试图离这喜怒无常的阎王远一些。
沈聿修斜睨她一眼,“你以为能逃得了?”
“我不想逃。”姜愉索性也不装得知礼守矩了,摸了摸脖颈上的红痕,“侯爷拿我娘的性命威胁,我不敢不从,但我既是公子的伴读,自然也知晓该效命于谁。”
沈聿修不作声,下巴微扬,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姜愉疼得直皱眉头,这厮是真的心狠手辣,她顾不得脖子上的伤痕,赶在沈聿修耐性耗尽前主动倒戈。
清瘦的男子恭谨俯身施礼:“小生愿为公子肝脑涂地——”
姜愉顿了顿,马车恰时停住,她的身子随之摇晃。
晚风轻拂起窗帘,光影婆娑映照在姜愉清隽的眉眼间。
她的小脸惨白如玉,刚经历生死之间,气若游丝,湿漉漉的鬓发粘在额角,眼神却柔韧如山间不可摧折的翠竹。
少顷,姜愉一字一顿补充道:“助公子清查夫人离奇身亡之真相!”
沈聿修恍如被窥伺领地的猛兽,凌厉的视线骤然定格在姜愉脸上,“你又是如何得知?”
侯府离奇的命案并非起于书童亡故,而是五年前侯府夫人骤然暴毙,姜愉记得那是她随父母抵京的第一年,隆冬雪急,送葬的队伍绵延数里,沿途的官宅皆设了祭台。
沈夫人生前为人豁达,京中瘟疫频发,她广设粥篷救济灾民。
母亲感慨好人命不长久,也设了祭台。
姜愉那时还小,随口问了句:“好好的人怎会突发恶疾离世?”
母亲捂住了她的嘴巴,警告她不要多言。
自那时起,姜愉心中便深知沈夫人死因扑朔,但随着年岁渐长,这事便抛掷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