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风荡繁囿,
白云屯曾阿。
景昃鸣禽集,
水木湛清华。
诗寄《游西池》,这是其中的几句,作者是东晋时代的名士谢混,他是东晋时代的超级大帅哥,还擅写诗词文章,所以后来娶了晋灵公主为妻。这句“水木湛清华”,后来被简化成“水木清华”,康熙皇帝据此亲手写了一块匾额,挂在当年西苑一处园中园的门楼上——此处今天位于清华大学的核心,举世闻名的清华大学也因此得名。
闲话不说,咱们书接上文。话说我和王琼离开法源寺后,他送我回招待所。回家的时候已是凌晨,我在车上其实已经睡着了,所以进屋后倒头就睡,王琼则驱车回海淀的家了。
第二天一早,我还没起床,林峰就来敲门了。匆匆洗漱完毕后,我就和林峰一起,来到招待所的食堂吃早餐。虽说是中央委局的招待所食堂,但这里的就餐环境和菜品却十分简朴。我和林峰晚上都没有休息好,所以也都是简单喝了点小米粥,吃了点馒头小菜。
我问孬蛋和陈强怎么没来,林峰笑了笑说:“他俩昨晚在外面撸串喝酒到凌晨,这会儿估计还在睡。想着孬蛋也不算我们的人,好容易来北京一趟,我也就刻意让陈强陪陪,就没有去管,随他们去吧……”
正说着,王琼已经出现在我们眼前。显然林峰就是在等她来,见到她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只是站起来招呼她在旁边的空位坐下,然后去给她拿餐具。王琼也没有推让,等林峰拿来餐具后,她也和我们一样,用碗盛了小米粥,拿了馒头、小菜、酱豆腐和煮鸡蛋,就在我们旁边慢慢吃了起来。
我们三个边吃边议论昨晚在法源寺的收获。和我一样,林峰听的也是云里雾里,不过大概意思他还是明白了:这是打开舍利金函的密码图,而其中隐含的另一层密码,就藏于图中五方佛像之上——这就进一步证实了我们之前的判断。
王琼还把慧明师父的请求向林峰说了,林峰沉吟了一下,说:“上级已经让我把手里其他工作先放一放,专门调查这件蹊跷事。至于说会不会因此组成专案组,四面出击去调查,这还需要进一步的指示。不管怎么说,慧明师父能有这样的态度,我当然是求之不得。”
吃完饭,俩人不约而同走出餐厅,并招呼我上王琼的汽车。看来,今天的行程他们是早合计好的,到这时候也不告诉我,我虽然心里有点不大舒服,但还是到宿舍拿上包,跟他们上车了。
车向一路向西,又向北上了西二环,开了半个多小时下了高架,过五道口,看车开的方向,我大约已经知道我们去哪了——清华园。
车到清华园东南门,一座其貌不扬的大门上,挂着白底红字的牌子,上面是熟悉的四个毛体字——“清华大学”。王琼的车开到门前后,门禁杆子自动抬起了,然后车向北又向东,没多久眼前出现了几十栋老式的两层红砖小楼——在寸土寸金的北京城,它们的存在,显得格外扎眼。
车过一段石头垒起的矮墙时,只见墙上有几个斗大的行楷——“胜因院”,我顿时明白自己身处何地了。
抗战期间,清华、北大和南开三座名校流亡西南,组成举世闻名的西南联大。流亡云南的联大,曾租用昆明胜因寺房屋为校舍。抗战胜利后,三家名校各自回原址复校。其中清华大学为学术大师们特意建起了一片住宅区,起名“胜因院”,一是庆祝抗战胜利,二是纪念流亡云南的光辉岁月。这里住的,都是清华大学历史上那些著名的学术大师。直到今天,包括杨振宁等这些大师级人物依旧住在这里。
王琼把车停在一座小楼前,然后领着我们走进小楼的客厅。客厅里,一个老人正坐在落地窗前的一张藤椅上看书,看我们进来,他稍显诧异,待看清是王琼后,他微微笑了一下:“怎么刚出去就又回来了?”
“怎么,我刚在家一天就烦了?”王琼孩子气地回了一句。
“这孩子,我烦你天天不着家!”老人被他气乐了。
“介绍一下,”王琼回过头对我们说:“这是我爸爸。”
“伯伯好!”我和林峰忙不迭地请安。
“这两位是?”老人有些迟疑地看着我们。
“这是林峰上校,警卫局的;这是李茂才先生,一位民间学者,专门研究传统国学,尤其是易经风水。”王琼真是口无遮拦,这样的介绍,让林峰和我都显得有些尴尬。
果然,老人脸沉了一下。不过看得出,他是久经风雨的人,早已看淡了世上的事,基本的礼貌他是不会丢的,他冲我们笑笑:“原谅我腿脚不方便,就不招呼你们了。既然是琼琼的朋友,那就欢迎你们来家,一切请自便。”
说完他就自顾自看书去了。看来王琼早已经习惯了她这个样子,冲他做个鬼脸说:“人家本来就不是来找你的,是来找我叔的,该自便的是您才对。”
老人瞪了他一眼,说:“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找你叔我管不着,但你可别再拉他胡闹了,我还想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