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紧接着，他的拳头挥了过来。
我几乎不受控制地和他撕打在一起。我仿佛变成了我父亲，用拳头面对一切。
那股愤怒和仇恨，始终在我的心底。
这场闹剧在其他同班男生的拉架中停下。
我仿佛失去知觉和意识，只是漂浮在半空中，麻木疲倦地看着自己，独自一人面对着几十双眼睛，汗水浸湿了我全身。
有人冲出教室，喊来老师。
我浑身脏乱地站在办公室里等待判决。
班主任冷冷瞥了我几眼。
我知道，她和那些老师同学们一样，知道我父亲的事。
他们看不起我这种出身的小孩。
我静静地站在那里。
那个男生不服气地站在办公室的另一边。
班主任要我联系家长。
我愤恨地盯着她，一字一句说：“我没有家长。”
我不愿意将方嘉横的联系方式给她。
我不想让方嘉横为了这种事烦心，我不想给他留下任何一点点不好的印象。
她看见我的脸色，怒起来，拔高了嗓音对我喊。“你什么态度啊！没有家长就喊你家里还活着的人过来！”
我冷笑一声，不说话。
我悄悄握紧了口袋里的小刀，攥地手心生疼。
我拼命压抑住内心的愤怒和恨意。
没有多久，那个男生的家长就赶到了。
她从老师那里听说了，是我先动的手。
她不管她的宝贝儿子究竟对我说了些什么。
那个打扮奢华的中年女人指着我，巴掌几乎要呼上来。
“你这种女孩！没有一点家教！”
班主任站在她身边冷冷看我。
我瞪着她，努力压抑住眼泪。
恨，除了恨，还是恨。
她们数落了我很久，一直到下一堂课已经结束。
班主任终于放了我走。
她厉声喊我。“再和同学打架，我就让你退学！”
我只当作没听见，一步一步走出办公室。
我回到教室，收拾了书包，丢下剩下的两堂课，狂奔出去。
我躲到学校的体育器材室里哭。
一直到傍晚放学。
我仍然不敢走。
这一脸伤，要如何向方嘉横交代。
班主任对我的威胁，我要如何向他交代。
方嘉横不知道我过去在学校里打过架的事。我不想他对我有不好的印象。
天色暗下来，我的眼泪已经干了。
猛地想起来，越峥对我说过，他会准时来接我放学。
这是第一次有人贴身接送我，我根本不习惯，下午又是一场闹剧，叫我大脑混沌，将这事丢在了角落。
我胡乱擦干净脸，急急往校门口走。
刚越过操场，忽然有一道黑色身影将我拦下。
我抬头去看，眼泪又汹涌而出。
方嘉横静静地看着我。
他伸手轻轻握住我的侧脸，抬起来仔细看。
然后理了理我乱成一团的头发。
“去哪儿了？我们一直在找你。”
我怔在那里。
远远地，已经看见越峥领着另外几个男人，正在校门口忙着打电话。
方嘉横找到了我。
他蹲下来看我，低声问道：“受伤了？”
我低下了目光，不敢看他。
他的手指在我的下巴侧边轻轻摩挲了几下，给我一点安抚。
忽然有一道拔尖的声音响起来，班主任从另一幢教学楼跑过来。
她喊道：“雾里家长！”
我立刻警惕地盯了她一眼。
方嘉横没有理班主任的呼声。
“越峥没接到你，进学校来问，才知道你下午逃了课，一直不见人影。”他的语气里听不出责备的意思。
看来，他已经从班主任那里知道了今天发生的闹剧。
我更加不敢看他，一直紧紧盯住自己的手。
班主任走了过来，再一次喊他：“你好，雾里的家长……”
方嘉横仍然没有回头看她，只问我事情的原委。
我还没有转述完整场对话，他的呼吸已经乱了。
他仍然是那副冷静的面孔，可是双手又不自觉颤抖起来。
他咽了几次口水，整个人焦躁起来，右手反复擦过脸，好像触发了身体的每一根跳跃的神经。
我的声音渐渐低下来。
我已经非常非常熟悉他这幅样子。
此时此刻，他最需要他装在烟盒里的那颗白色药丸。
我始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