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桑桑还想问是什么问题,就看到他头也不回的走了,步履匆匆的样子,活像是这屋子里有什么精怪追着他一样。
头有些撕裂样的疼,桑桑下意识捂住脑袋。
裴小妹忙凑了上来。
轻柔的气息吹拂在手背。
“不痛不痛,嫂嫂我帮你把痛痛吹走啦。”
稚嫩的童音在耳边响起,要将那些黑暗都驱散开。
桑桑看着裴小妹的模样,此刻的她还是裴家的幺女,上头有哥哥和母亲,什么都不用操心。
脸上还有些婴儿肥,虽然不白,但也是健康的模样,全然不像梦中那般面黄肌瘦,瘦骨嶙峋的模样。
她又想起后面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看着裴小妹不由得几分亏欠,她怎么会变成那么坏的人呢。
她一把抱住裴小妹,感受着温暖的生命力,秉持着幸存的心态,也许那一切都是一场梦而已。
——
晚上的吃食都是裴母做的,裴家也算有些家底。
不必如村里那些人地里刨食,又加上裴玉真读书得力,裴家也算是村里独一份的存在。
晚饭是几个玉米饼,还有炒的小菜,煮的地瓜粥,裴母还专门给桑桑煮了两个糖水鸡蛋。
温热的鸡蛋和着糖水一同下肚,暖呼呼,甜丝丝的,桑桑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她看着裴母,烛火晃荡下,这位妇人显得温和慈祥,鬓边虽然生了白发,却并不沧桑,反而显出几分从容。
裴母瞧着桑桑瘦弱的模样忍不住叹口气,拍了拍她的手。
“你不要把玉真那小子的话放在心上,他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你放心,只要我在裴家,谁也不敢欺负你。”
说实话 其实裴母已经算是通情达理的婆母了,因着裴易言,桑桑只需要伺候好这位病弱夫君,不需要干什么活计。
若是村里其他人,有这么一个什么都不做的儿媳妇,只怕是桌子都要掀到天上去了。
桑桑抿了抿唇,话里是真诚的感激。
“母亲谢谢您,如今易言走了,您放心,我会代替他照顾好裴家的。”
桑桑想,好歹是被银子买回来的,也不能让他们吃亏不是,就当在裴家做工,像镇上那群人一样。
裴家管她吃喝就已经是极好了,旁的,她也不敢再奢求了。
少女的话很是真诚,裴母看得出她是真心的,心里也不由得软了几分,拉着她的小手,笑得和善。
“好孩子,你有这份心就好了,明天易言下葬,且还有得忙呢,你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不用担心。”
裴母又交代了几句,就拿着蜡烛往厨房那边走,去收拾东西。
蜡烛价贵,就算是裴家也只有裴玉真的房中常亮着,因为他偶尔要读书。
桑桑觉得只要自己本本分分的,一定不会变成梦中那样。
她裹好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就准备美美的睡一个好觉。
窗棂处突然响了两声,不知是不是被风吹的,桑桑便没有管。
可很快,她发现,并不是风。
厨房内,裴玉真早就将东西收拾了进来就着余温热好的水,将碗筷一个个洗干净,他喜洁,洗得便格外干净。
裴母看着他这副样子,嗔怪道:“你怎么到这来了,你这双手是握笔杆子的,可不能伤了,别人会笑话的。”
说着她就要上手将东西拿过来,被裴玉真躲开了。
他还顺手拿过裴母手上的碗三两下洗干净 与方才的那一摞碗叠在一起,规规整整的放好。
整个过程干净又利落。
裴玉真看着母亲的模样,掩饰眼底的酸涩,“做儿子的帮母亲事情,谁会笑话。”
裴母听到这话一愣,心中一股暖流,瞧着裴玉真冷情的模样,其实是最重情谊的。
她摇摇头有些无奈,“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不过你今天怎么和桑桑说那种话,以后可不能了,你不知道她有多苦...”
裴母还在那里罗列着桑桑命苦,企图以此感化裴玉真,让他对桑桑好点。
不曾想裴玉真越听,神色便越冷,最终也只说了一声。
“母亲,儿子困了,先睡了。”
“诶,这小子。”
裴母只能看着裴玉真离开,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想起易言,裴母心中又是一阵黯然。
月色溶溶,柳梢伸出嫩枝沐于月色下。
树下,桑桑警惕看着面前的人,“林大哥,你怎么来了,是来吊唁我夫君的吗,只怕要明日了。”
她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握紧,夜风一吹,才发现手心浸出冷汗来。
面前的青年郎君在月光下,容貌清秀。
林秀,村里有名的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