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地招呼道,“罗兰,这是省里派来的自己人!”待到那女子走过来后,赵兴全悄悄对她说:“这是上级给咱们派来的新领导,袁富容同志。”
罗兰听说来人是位领导,便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打了个招呼;“袁先生……你好!”
赵兴全忙介绍说,“她是我媳妇,叫罗兰。”袁富容笑着说,“我猜她还是个新娘子吧!”“我们俩成婚才半年。”赵兴全说。
“我祝贺你们!不过,我可没准备贺礼哟。”
罗兰见袁富容言谈谦和,便一扫窘态,抱歉地说:“方才说有些失礼,请别见怪!”
袁富容说:“对一个新来乍到的人,有点警惕心是对的。不过,现在时局有了很大变化。日本人进攻华北,国民党宣布和我们合作抗日,蒋介石也在九月表示承认共产党的合法地位,宣布了国共合作。所以我们要尽快地适应这种变化了的形势。”
赵兴全说:“嗨,国共合作,消息早就听人传了,可是真是假?该怎么合作?因为没听到传达组织上的指示,我心里没底啊!”
罗兰关好大门,对赵兴全说:“别管时局怎么变,韩集镇这儿,比不了济南。几个团丁、狗腿子闯进来,就能砸了你这茶馆。有什么话,你陪着袁先生到后院说去,我在这儿看门做饭支应着。”赵兴全答应一声,便领着中间隔着一个庭院。庭院里,栽种着一些应季的花卉。小茶室的建筑雅致不俗,青砖砌的外墙,青小瓦扣垄的屋顶,上面爬满了常青藤;扇面形的窗洞,配上圆月亮门,更显得优雅宜人。茶室的门上,挂着一块匾,上面写着四个行书字“宜其茶室”,落款是赵子陆题。笔走龙蛇,潇洒有力。两边的对联写着:“坐听后黄河流水,立看前庭四季花”。东室里,摆着几套梨木本色的桌椅,桌上放的,都是一色宜兴紫砂茶具。透过后窗,能够看长满干草的大堤,耳边可以听到河水淙淙,哗啦作响。正合“宜其茶室”这字句的意境。
看到茶室里洁净无尘,不像日间待过茶客的样子,袁富容便问:“这里经常有茶客来吗?”
赵兴全说:“这儿是专为去房山和善来寺朝拜进香把斋的人预备的。平日不待客。这一带信佛的人多,又紧邻善来寺和房山庙,不这么准备不成啊!”
天渐渐黑了。东边的上空,泛起一片淡黄色的光亮。月亮快要出来了。
袁富容洗完脸,问赵兴全:“我住在哪儿呢?先安顿下来,我还有要紧的事和你商议呢。”
赵兴全想了想说:“离这儿不远倚堤而建有间密室,原是地下党员开会的地方,你暂时先住在那里。”说完,提起皮箱就要走。
“慢点。”袁富容拦住他说:“等会儿罗兰来找不着我们,她该着急了。”
赵兴全放下皮箱,将提开水的铜壶打开壶盖,又将茶桌上的一把宜兴壶嘴换了个方向。他对袁富容笑笑说:“顺着茶壶嘴的朝向,她就能找到我们啦!”
“那这铜壶?……”袁富容不解地问。“打开壶盖,就是出气(去)喽!”
“哈哈哈……真有意思!”袁富容连声赞叹:“你们这小小茶馆,真是物物都有巧机关呐!”
“这也是逼出来的办法。”赵兴全说;“早先就我一个人,还好对付。后来,罗兰来了,才想出了这些个联络暗号。家在山里住,不能不防狼啊!”
……
来到密室,安顿好住处,袁富容便把他来这里的任务,向赵兴全说了一遍。赵兴全听了皱着眉,好大一阵儿没说话。袁富容知道他有想法,便请他谈谈情况。
赵兴全说:“原先上级给我们布置的,联络站只负责传递消息,汇集情报,掩护工作同志过路去省里,不准我们搞别的活动,以免暴露。镇子内外,有些回民,算是汉回杂居,情况比较复杂。因为这儿是交通要道,国民党控制的很严。我们党员人数又少,所以……”
袁富容问:“这里有几个党员?”
“原先有三个,牺牲了一个,还剩两个。现在加上你……算三个半。”
“怎么还有半个?”袁富容不禁奇怪地问。
赵兴全不好意思地说:“那半个就是罗兰。她现在是发展对象。”
“她的情况怎么样?”
“罗兰家在黄河支流林洋河沿的李门楼,父母都是中医。她是独女,高中毕业后没考大学,在家侍奉双亲兼带跟随父母学医。后来,她被当地国民党头面人物看中逼婚,她无奈才逃到这里来了。联络站牺牲的那个老交通员,是罗兰的亲娘舅,我与她成亲,是她舅舅介绍、组织上经过调查后同意的……”
“好呀!她的情况很清楚么!”袁富容高兴地对他说:“兴全同志,你算算,原先你们只有两名党员,现在加上我,再发展了罗兰,就成了四个,比前增加了一倍!我们的势力也不小啊”
赵兴全听了“呵呵”地笑了。
“看来,你们把‘门’,关得太紧了。为了抗日,我们应该发展,壮大党的力量。还要放手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