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了过来。她蹲下身,任它乖巧地拿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心。
他看着她。
“我看它好像很喜欢你。”他忽地开口说,“也许应该你给它取个名字。”
“嗯...”
孟渟低头沉思。
“那不如就叫冰释前嫌吧。”她脱口而出。
但很快她后了悔。
“呃,我开玩笑的。”意识到她刚才说话的忘乎所以没有分寸,她连忙别扭地找补道。
黑猫原很平顺的毛发此时被她摸得一团毛躁。她原来还想跟他说句,让他别把她刚才说的那句话当真。这时却忽地听眼前的人似开了口说了句:
“好。”
就一个好字。
他说得很轻。
孟渟看向他。一瞬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她幻了听,还是他真的把她那句话放在了心。
脚边的黑猫此时喵呜喵呜叫了好多声。
孟渟这才迟钝回过神。
“算了。”孟渟像是被人窥见她什么天大的秘密般,她慌乱地挪开与他的视线。
她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低头继续轻轻地抚摸着黑猫柔软的毛发:“还是叫三月吧。冰释前嫌太长了些,叫起来不太方便。”她说。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他问:“为什么是三月?”
孟渟蹙眉:“啊?你不喜欢啊。”她耸了耸肩,“那,就再换个名字?或者,你喜欢什么风格的名字?通俗?还是高雅?”
他答非所问:“为什么你想叫它三月?”
孟渟微愣。
原来他想问的是这个。
她垂眸。
“因为,”
她看向它。
“我是在三月遇见它的。”
周净植很少会问为什么。孟渟如果稍微留心些,便应会注意到此时此刻他的不同。比如像他这样心比天高的人,从来不会对取名这些小事感兴趣,自然也更不会说会为配合别人的回答屈尊地适时捧哏。但是这些“从来不会”“自然不会”,往日心细如孟渟此时却毫无察觉。
自刚才,就在这里,无意遇到他与它们这群小家伙后,她那原时刻提防一触即发的警报系统此时像是失了灵。她变得异常迟钝、笨拙、忘乎所以,便是连说话也都开始得意忘形无所顾忌,直到话都说出口好久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口无遮拦的莽撞和荒谬。
就像刚才的那句冰释前嫌。和现在的这句,她是在三月遇见它的。
周净植一定会觉得她疯了。
她居然会拿相遇的月份取名。如果依照她的说法,眼前这群小猫他们都可以取名三月,因为都是她今天遇到的。
他一定会这么想。
可是它不同。
孟渟执拗地摸着它的脑袋。就像小时候面对眼前那些陌生的叔叔阿姨,她会害怕地躲在妈妈的身后执拗地抓紧她的裙角那般。
它不同。
周净植不知道的是,其实早在今天之前,她就与它见过一面了。
所以,还真的是有缘对吧。
她心里对它默默说道。
“所以,”她抬起头看他,“我们现在还是同桌对吗?”
“嗯。”
“那么可请你以后别再甩脸色给我了。”她语气故作严肃地说道。
却看周净植皱眉,显然他不明所以:“我什么时候给你甩过脸色?”
你?
他这句话说得真诚,孟渟差点没被噎住。
“第一次。你翻墙。瞪我。”孟渟生硬地从嘴里连连挤出这三个词。
我说得够清楚了吧大哥。
她抱着臂,就这样斜眼看着他,俨然一副我看你该怎么解释的姿态。
周净植愣了愣,他忽然低头笑。
“你笑什么。”孟渟奇怪。
“没什么。”他收了笑意但又没有完全收住,便是连眼角都还有残留的笑意,“我当时只是没睡醒,外加有点近视,所以可能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对不起。”
“近视?”孟渟吃惊,“你什么时候近的视?我怎么从来没有见你戴过眼镜?”
“度数也没有那么深,就课上戴的。”
孟渟恍然。
这么一说她好像是有些印象,不过是她一般上课的时候很少会关注他那一方向的动态,所以自然对他到底戴没戴眼镜这件事没有多少深刻的印象。
“还有什么你对我有误解的地方吗?”他忽然开口说。
高傲如孟渟将头别了过去:“别把我说得好像是个很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人似的。”
只听身后:“好。”
好像他在笑。
“好。”他又说了句好。
紧接着,“孟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