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的理论,我不想争论,说:“待会儿晚自习下课我就给你买,免得你心心念念。”
“别,谁一天喝那么多酸奶?”
“多喝方便长个子,多喝点。”
“这么说的话,”钟若飞看着她:
“我记得我们俩高一好像一样高?”
我也想起来,高一体检时我和钟若飞由于姓氏靠后,因此排队到最后。
“好像确实,当时我应该是169,现在不知道长没长到一米七。”
“那我看来一直比你高,我当时172。”
“男孩子一米七也不是什么得意的身高吧,”我吐槽。
“不好意思,高一又长了十公分呢。”
“那祝你别横向发展。”我吐槽。
“我倒是觉得你应该横向发展一下。”若飞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我突然意识到这话好像是调侃我飞机场?
“那祝你长成施瓦辛格吧。”
“施瓦辛格算了,”钟若飞又补充道:“明天记得给我买,别一大早就买,我想起来了再说。”
钟若飞后面那两句话是多余的,我到了晚自习下课就忘了酸奶了。到了第二天早上自然不会主动给他买酸奶了。钟若飞开始也没想到酸奶上去,上午大课间和小杜去趟小卖部就想起来了,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拍一下我,对我说“酸奶。”
彼时我正在和知淇等快乐地聊天,被他猛一拍还反应不过来,“什么?”
钟若飞表情略微凝固,然后微笑又耐心地说“你还欠我一袋酸奶。”
“现在吗?还有五分钟就上课了诶,你是要我跑一趟吗?”
“那到不用,只是提醒你一下而已,别忘了哦。”
“一定给您记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然后一上课我就又把这事儿给忘了。
钟若飞也忘了,直到吃完午饭才想起来,但他不说,而是等到离午休开始还有三四分钟时,打断正在写作业的我: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这一次我瞬间想起来了,便说“下午第一节课之前一定,行了吧?”
“我要加上利息了。”
“两袋?”
“杂志,这本我看完了,”钟若飞把之前借走的杂志还给我,
“上午我看到新一期《看天下》已经到了。”然后便一副“你懂得”的样子看着我。
“可以给你看。”
午休铃响后,我照旧趴了一会儿,确认今天也睡不着后便起来继续写作业,只有语文的作业布置了,写完了没有事情可做。
此时整个教室非常安静,别人都趴在桌子上睡着觉,还能听见他们睡熟时的均匀的呼吸声。坐着的我显得有些鹤立鸡群了。侧头看,钟若飞也是熟睡大军的一员。
我此时想起来酸奶这件事了,反正现在睡不着,不如就去把酸奶买了,免得他一会儿一会儿地提醒自己。
我小心翼翼地站起来,走过中间那条窄的让她必须侧着走才能不碰到人的过道,然后拉开门——关于门,我已经总结出经验了:如果小心地慢慢拉开,那门就会发出锯木头一样的嘎吱声,还特别大声;如果控制好力道快速拉开反倒不会有声音,但拉的力量太大导致门撞到墙声音就更大了。
出了教室,我便不用小心翼翼了,在外面只要不大吼大叫就谁也吵不着。
现在正是一天太阳最大的时候。不止教室里,整个学校似乎都被困意笼罩——在别人都困的时候我偏偏很清醒。看着金灿灿的阳光和被晒得发白的水泥地面,我感叹:
“我对钟若飞真是太好了,居然冒着烈日给他买酸奶。”
我在桂花树荫下走。再过几天桂花开了,就当是一路清香相伴,若是十月,则是满地落花碾作尘了,此时则是绿枝摇曳,还透着阳光,那些叶子让我想起课文中的“接天莲叶无穷碧”——好像不是一个物种,但都很绿。
走过桂花树林,再顶着烈日穿过学校的主干道,就又是另一片树木了。左边是已经长的很高的天竺桂,下面种了些小栀子花,但闻其香,未知花在何处。右边则是一块小小的草坪,里面种着几株紫薇花,尚无花朵,只有不算翠绿的叶子和光光的枝条。穿过去就是小卖部了。
学生要午休,小食堂的阿姨们看来并不午休,她们正在有说有笑地讨论一部电视剧。
我一眼看到了昨晚若飞喝的那种酸奶,要了一袋后又拿起一本最新一期的《看天下》杂志,以及一支非常朴实的签字笔——高中生实在太消耗笔了。
买完这些后,看了眼手表,离下课仍有时间,我索性逛逛校园。我从小卖部旁边的小路走到实验室(通常只有月考时才用做考场用)后面,绕过一片树木便是家属区,家属区后面有个很老旧的小院子,我知道那就是高一时数学竞赛班补习上课的地方。
家属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