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如果不及时发现抢救，患者可能不止摘除肝脏了。”
是扮演陆渊的段远之。
旁边有人马上惊叹道：“陆老师好厉害，不愧是从f市回来的人。”
“过誉了。”
听到f市，孟羽书的眸光暗了暗，他没有出声，侧过身，自觉的给两人让路。
f市，隶属于f自治区，各项发展很是“自由”，犯罪行为频发，属于上限很高，下限同样奇低的存在。
但能够让孟羽书在意的，还是此处是仰繁特教的大本营，自治的政策让孟羽书难以明面插手处理。
“哎呀，陆老师，你的伤口好像裂了，回头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不用。”跟在段远之身后的人缩了缩脖子，感到这句话的语气少见的强硬了许多。
很快似乎意识到语气的强硬，段远之笑了笑，声音柔和下去：“只是被一只高速飞行的小鸟撞到了，很快好了，不用你多费心。”
两人一前一后，逐渐远去，没有分给孟羽书一个眼神，似乎昨天的对峙只是一小段幻境。
正如段远之所说，他会好好扮演陆渊的人设。
刚好是这样，孟羽书才有更多把握。
……
早上的工作不多，只是普普通通的扫拖一遍停尸间的地面，偶尔听听主管安排，剩下都是打发时间。
房间依旧空旷，白光刺眼，保持尸体的冷气配上无端的遐想总会使人寒毛竖起，消毒水萦绕鼻尖，令人窒息。
不过多时，孟羽书就打扫好地面。医院是采取的轮班制，换班的人还没有来，就不能离开，不过只要没有安排，可以暂时在几人一起的办公室小辞一会。
或许是在昨夜睡得很难受，此时虽然是坐着，仍旧睡了许多的时间。
等到梦醒已经是几小时后，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换班的人已经来了。
手被压的有些发麻，孟羽书甩甩手臂，等待思维清醒一些。他刚起身时还有些踉跄，这具身体的体质实在有些差了。
刚要离开时，老旧的椅子吱呀一声，是门口的大叔站起来了。
他扬声叫住孟羽书：“喂，保洁。”
孟羽书闻声停下脚步，回过头递给大叔一个疑惑的眼神。
大叔被这一眼看得刚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他轻咳两声，重新组织语言：“那个，刚才来了几个警察，你知道吗？”
被刘海遮住的眼睛微眯起来。
大叔看着保洁沉默片刻才低声回答说：“对不起，不知道。”
这话没有欺骗大叔，而是孟羽书真的没有察觉到。
这就不对了。
长期深耕于各项收容事业当中，察觉异常是深入本能的行为，毕竟意识松懈一瞬，可能就是人头落地的时刻。
如今未察觉出警察的进入是因为身体的影响，又或是……
异能？
大叔有些手足无措，摸了摸后脑勺：“呃，我只是心血来潮说一下，你不用道歉。警察刚走没多久，现在应该还在楼下。”
孟羽书点点头，轻声说了句谢谢。
轻响过后，电梯示表显示为一层。泛着金属光泽的电梯门徐徐打开，人头攒动，有人出去又很快有人补上他的位置。
一楼大厅是玻璃门，能够看到门外的景象。
阳光明媚，在树荫下有一群人身穿蓝色的常服走向停泊的车，偶尔和旁边的同事交谈几句，满脸苦恼，显然是调查受阻了。
周围有人凑过去想要看热闹，刚接近没多远，就被警员的眼神吓退回去，但嘴上还要评价几句显得没有太过丢面。
现在可没有借口接近警察。
孟羽书远远瞟过一眼，知道如今自己过去也只会被劝退。他脚步转移，转身低头汇入人潮，顺着楼梯到了二楼。
他的目标很明确，段远之的办公室。
门扉半掩，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里面。
装潢简约，一盆绿植挂在窗边，绿叶自然垂下，柜里摆满看起来有些年头的书，在视觉边缘立着副泛黄的人体骨架。
段远之面前对着电脑，一手在纸上写写画画，应该在看患者的信息，很快他放下笔，起身脱掉白色外套，微笑地和同事告别。
同事放下手中的东西：“陆老师，你去食堂？刚好我们也要去。”
“偶尔回家吃吃也不错。”段远之婉拒道。
“确实不错。”同事自觉的不再提起，转头和其他人聊起来。
孟羽书手指虚虚点动，突然悄无声息地后退两步。
已经脱下外套的男性转过身，缓步走向门口。
“吱嘎——”
虚掩的门被推开，门外已经是空无一人，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走道上有淡淡的消毒水味，不仔细闻几乎都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