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提前被房东清扫干净,只有空中若有若无的烟尘味彰显它许久未被居住。
两人进屋在玄关换过拖鞋过后,顾司微微低头看着身高突然矮了小半个头的孟羽书。
他描摹一瞬眼前与现实不同的面容,转身面色如常的迈步走到厨房为客人倒水。
“顾哥哥,你家还挺大的嘛。”
孟羽书对着顾司道,幅度夸张的往周围探头探脑。
送完路持远后,孟羽书在经历方才的一趟,也不想在医院里谈些私事了,于是两人便顺理成章的到了顾司家里。
听着“顾哥哥”这个有些突然的绰号,顾司放下手中的水杯,与现实不同的黑瞳斜瞥向孟羽书。
他很快转回眸专注于手上的东西,淡淡说:“你喜欢就好。”
但孟羽书没有错过段远之的生理反应:“哇,你耳根是红了吗,好可爱呀,保持这样吧,拜托你了。”
“毕竟,那么少见。”他坐到沙发上,端详着眼前的东西,嘴上还在继续跑火车。
他面前的桌上摆放的东西寥寥可数,只有几本厚实的书,充满古典美学的图案印在封面上。
而另一边,高温下的水雾四溢,顾司在倒水,没有回应。
孟羽书注意到桌上的近代艺术史,随手翻开两页,如同预期所想,这本书的读者没有在任何一页有过度停留。
没有任何收获。
不过孟羽书还是翻开第一页,从序言开始,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
虽然他对于这些并不陌生,不过想起这次考试主题——
当复习巩固好了。
孟羽书注视着熟悉的描述与画面,摩挲过纸张的边角,接着快速的翻过下一页。
余光突然注意到黑色长裤的一角,玻璃桌面倒映出来人的面庞,是顾司来了。
孟羽书合上书,转手撑起头,指尖穿过鬓角碎发,模样懒散道:“你怎么才来,我都快无聊死了。”
“嗯……你很熟悉这些。”顾司撇去孟羽书的玩笑,陈述说。他瞥到书被翻去三分之一,而他去倒水的时间绝对不超过三分钟。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还散发着热气的水杯轻轻搁到桌上,靠近孟羽书手侧,是转转手腕就能够到的距离。
感受着手边的热源,孟羽书笑吟吟说:“以前没什么感觉,现在看来,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两边各聊各的,风马牛不相及。
捧着水杯喝了一口后,孟羽书正正神色,不再玩闹:“你是怎么知道我在休息室的?”
顾司:“陆渊说打不通你的电话,估计你在休息。”
哦,段远之编的。
孟羽书清楚自己的手机没有接收任何电话。
果然不应该相信段远之的话,说着不会干预,实际干着忽悠考生的活。
至于休息室的位置这个问题,不必多言,他还是很信任顾司的记忆力的。
“你的身份是凶手的共犯,对吧?”
为了以防万一,孟羽书还是问道。
顾司表情不变,显然情绪没有为这个身份起一丝涟漪:“是的。”
“现在你的任务是接替前任工作,让我猜猜……”孟羽书戏剧性的顿了顿,“继续‘艺术作品’,还有除掉我。”
本该是提问,但他的态度十分笃定。
“你猜的没错。”顾司点点头,又补充说明,“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对你的威胁。”
“相较而言。”
他转过头,黑色的瞳孔映着孟羽书的侧颜:
“你更需要警惕陆渊。”
听着顾司的话,孟羽书捧起水杯,神色自若地啜了一口。
似乎毫不在意。
但他十分清楚段远之是一个意外存在,即使段远之明确表示自己会按照陆渊的人设行动。
可实际发展谁知道呢。
毕竟现在这副孱弱的身板,不使用异能的前提下,谁都可以杀死他。
孟羽书表面还是笑嘻嘻的:“这么对我开后门,你的老板可是要生气的,万一扣工资了可就不好了。”
顾司微微蹙起眉:“孟羽书。”
他是在让孟羽书注意他的话里真正的重点。
“好了好了,别担心了,我会注意的。”孟羽书晃晃手,以作为回应。
却不曾想在这句话后没有多久,他就食言了。
就在当天晚上。
天边是无垠的黑暗,只点缀少许星辰,在城市与夜空之间,有一条由灯光组成的分界线。
在小楼里面,床痛苦的吱呀一声,孟羽书霍然起身,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次的梦境并不美好,加上他和顾司聊到了很晚。
所以这次睡眠很浅,感到一丝风吹草动就足够让孟羽书清醒过来。
啧,想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