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且无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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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经过重重波折,终于吃上了饭,只是这饭桌上的氛围倒是和杜沁然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在进门前,她那可是非同一般的拘谨,满心想着到时候就算是米其林三星大厨做的也千万不能沉迷美食,要注意餐桌礼仪,要感受下谢景澄家的餐桌氛围后作出礼貌且合宜的举动。
只是真正坐在餐桌边后,杜沁然却诡异地生出了一种她和谢母是主人,而两位男士是远来之客的感觉。
原因无他,和两位男士比较起来,她和谢母着实被衬得过于悠闲自洽了。
谢父在圈里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如今只能小心翼翼地觑着谢母的眼色,犹豫着给谢母的骨碟里夹了块鱼肉。
谢母懒散地垂着眼皮瞧了眼,捏着筷子把谢父夹来的鱼肉撇去一旁,冯姨立刻极有眼色地又帮她挑了一块。
谢父:.......
念着还有外人在场,能主动给妻子布次菜已经是谢父能做出的极限,他毕竟身份地位都摆在这里,纵然再如何尊重谢母也不可能腆着脸求着她消消气。
杜沁然生怕会被谢父发现自己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连忙有些心虚地挪开视线,盘里恰在此时出现了个装满蟹肉的瓷勺。
她侧眸瞧去,只见谢景澄拿起毛巾擦了擦手,感受到她的视线后朝她微抬下颌,淡笑着道:“清蒸蟹算是陈师傅的拿手菜,没有腥味,尝尝看?”
说罢,谢景澄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句:“冯姨说这段日子最好少吃辣,容易上火。你先试试看,要是觉得淡的话我去拿调料。”
两位长辈仍在暗地里胶着,结果他们俩在这边你侬我侬,杜沁然禁不住脸热,轻咳了声没说话。
旁边的冯姨在谢家待了这么多年,自然是个人精,见气氛稍冷便笑着开口道:“我怎么不记得自己说过这句话?”
“少爷饭前捧着手机,想必都是在查孕早期的注意事项了吧?”
冯姨话里说的是谢景澄,眼神却揶揄地瞧着杜沁然,话说完后偏还要善意地笑上两声,饶是杜沁然平日里神经比较粗的人都感到一阵说不上来的羞赧。
冯姨在打趣谢景澄前也是得到了他的眼神默许的,谢景澄如今也异常顺畅地应道:“冯姨,给我留几分面子罢。”
他如是说着,还煞有其事地揉了下眉骨,做出了副煞有其事的模样。
杜沁然忍不住笑了声,而谢母绷了半天的脸也终于拉不下去了,破功嗤了声,汤匙在碗里轻搅:“行了,有这功夫搞这些,不如再给你媳妇剥个虾。”
谢母方才被情绪冲昏了头脑,如今冷静下来细细一琢磨,也觉得谢景澄应该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渣男。
也许是她跟不上他们年轻人的爱情观了吧,谢母如是想着,终究还是松口放了谢景澄一马。
谢景澄闻言轻舒一口气,挽了袖口,起身拿过谢母的碗加汤,从善如流地说:“我倒是挺想多表现一下的,但网上说不能吃太多海鲜......”
他把碗放回谢母面前,又从冯姨手里接过另一个空碗,盛完汤后放在杜沁然面前,看向谢母:“妈,我这是该听网上的,还是听您的?”
谢母不轻不重地哼笑了声:“听你老婆的。”
谢景澄笑:“遵命。”
直至此刻,刚才那种有些紧绷的气氛算是被彻底消弭了。
用餐之时,杜沁然发现谢家虽然家规多,但倒是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则。
用谢父的话来说,那就是“又不是商务宴请,家里人吃顿饭不需要有太多规矩”。
谢母倒是个比较健谈的性子,在餐桌上和杜沁然从她的小生意问到了她的少年时,没几句话的功夫,打探到的过往比谢景澄知道的还多。
“小学就是大队长啊?优秀的人果然都是从小优秀到大的。”
杜沁然往日里和商务伙伴互吹时,各种天花乱坠的词藻都听过,如今却对谢母这真情实感的的感慨毫无分毫招架之力。
她只能象征性地说了句“也没有.......”,随后话音突然顿住了,戛然而止。
半秒后,杜沁然才一脸自然地接着说完了这句话:“竞选前一天刚好请同学们吃了冰棒,凑巧而已。”
谢母没发现异样,只是点头道了句:“天时地利人和。”
杜沁然回答谢母时,明面上的姿态还算松弛,但无人知晓她攥着筷子的手都紧了两分。
她轻吸了口气,朝谢景澄投去视线:你干嘛?
谢景澄依旧笑得温和,眼神无辜地询问道:怎么了?
无人知晓,餐桌逶迤于地的厚重丝绒桌幔下,掩着怎样的光景。
杜沁然刚才被谢母夸得飘飘然,一时间没有注意,脚往前一伸,裸/露在外的小腿在桌下就擦过了冰凉的西装裤。
谢景澄切竹蚌的手顿了下,眼尾轻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