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笑非笑地瞧了她一眼,活像是在说“你是故意的”。
如果旁边没有长辈在场,杜沁然会毫不犹豫地反调戏回去,但他父母就坐在旁边呢,她只能悻悻认输。
正想收回腿之时,那人却慢条斯理地将她的腿困住,脚踝挨着她的,硬是不让她收回脚。
杜沁然:!!!
她下意识抬眼看向谢景澄,结果发现他完全没有任何异样,甚至连唇边笑意的弧度都没变,依旧在含笑聆听着她和谢母之间的对话。
装得那叫一个温文尔雅。
要不是杜沁然在桌下仍能感受到两人肌肤相贴的温度时,她瞧着他这幅衣冠楚楚的模样,几乎都要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了。
她在那一瞬的情绪着实有些复杂,既觉得谢景澄胆子真大,又感到有种趋近于偷/情的刺激感,还有些啼笑皆非。
杜沁然记得,以前在古代时也发生过这种“桌下交流”,只是当时勾她的是他的外甥谢韫礼,放浪得紧。
谢景澄当时还是她眼中的正人君子,一副光风霁月的模样可把她骗得不轻。
谁知如今,这位最是讲究规矩方寸的男人竟阴差阳错i地做出了同一个举动 —— 这个见不得光、暧昧又缱绻的举动。
他只是贴合着,并未有进一步的动作,但却足够令她心跳漏一拍。
人和人之间的磁场真的很奇妙,有些人就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也无法彼此生情,而有些人仅仅需要一个对视、一个微笑,便会怦然心动。
杜沁然和谢景澄不算是一见钟情,但彼此生情也并未用太久的时间,她更愿称之为他们之间的天定缘分。
毕竟,在这个科学严谨的21世纪,12亿人口之中,互换身体的估计也就他们俩了吧。:)
这顿饭可谓是吃得心惊胆战,杜沁然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被谢父谢母发现了她和谢景澄在餐桌底下的那点勾当。
晚饭吃完后,谢父说房间里有个东西要拿给谢母。
自然是他自己给自己铺的一个台阶。
谢母虽平日里看着像是个骄纵性子,但这个圈里的人都有个度看似勉强地犹豫了片刻后点头应下。
她刚才也只是一时气上心头,并没有要刻意架着谢父的意思,不然两家人到时候面上也不好看。
谢父谢母上楼后,杜沁然微不可查地扬了下眉梢,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松弛了下来。
她和谢景澄也都吃完了,但没有人先离开,桌下相触的脚也依然相贴着。
偌大的饭厅里没人说话,气氛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杜沁然就在这片无声的空气中慢吞吞地抬眼。
目光从对面男人交叠置于桌上的修长手指,上移至他洁净的白衬衫、再到微敞领口露出的一小截锁骨。
缓慢又轻巧,像是漫不经心滑过丝绸被褥的指尖。
冯姨感受到了这非比寻常的氛围,悄无声息地去厨房里给他们端餐后水果了。
只余他们二人坐于客厅,无声对望,道不明的情愫在对视间宛若藤蔓般疯长。
“沁然......”
“谢总。”
两人同时开了口,说出口的称呼却不尽相同。
谢景澄听到杜沁然的称呼后,目光里染了几分无奈,以为她是要在如此春花秋月午后好时光和他聊公事。
但谢景澄依旧是配合她的,正色了神态,道了句:“杜总你说。”
他原本想着要收回腿,谁料正正经经喊他“谢总”的人反而成了变本加厉的那个。
她脱了拖鞋,脚尖顺着他的脚踝往上滑,嘴里却还客客气气地道:“谢总之前不是说会考虑下合伙人选择吗?我一直期待着谢总的回信呢,结果就没下文了。”
谢景澄感受着她和口中态度截然不同的桌下放肆,喉结微滚了下,也不再收回腿了,只作不觉。
他不动声色地回应:“生意场上讲究的就是个价值互换。杜总也知道,每天找我们谢氏合作的公司成千上万,我为什么要选择你们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
谢景澄朝杜沁然微微一笑,态度和她一样客套:“亦或者说,杜总能为我提供什么价值?”
杜沁然原本也只是心血来潮喊了他句谢总,如今被谢景澄这随口的一问,问到了心坎里。
她一时间本末倒置,也顾不上桌下的暗流涌动了,陷入了沉思。
是啊,谢景澄说的没错,鼎食只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破公司了,甚至连宣告破产的规模都达不到。
和其他公司比起来,鼎食究竟有什么过人的优势?
谢景澄没想到杜沁然居然当真陷入了深思,也不由地怔了下,随后便有些哭笑不得。
杜沁然有时候的确看起来不着调,但在上了心的时候是真的很认真,不论是对事业还是对感情都是。
他也不再打搅她,只是安静地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