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头附和:“我母亲也同我说,人活着,便是要向前看的。珍惜当下,才能不留遗憾。”
楚君凝忽然笑了一下,同青蔻道:“你母亲究竟同你说了多少道理。”
她略微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可是那是不一样的。他们盼我好,是好意。可他人的善心好意,不该成为我纵容自己失德的借口。”
她也曾从他们那里受尽好处,又怎么能心安理得的用“他们也想我好”这样自欺欺人的借口,去原谅这其中天大的仇恨。
她既承着众人的好意,便也该对得起这份好意才是。
应锦同青蔻见劝不下她,便也不再说,她们谁都不是公主,即便应锦也是楚国人,可她遭受的痛苦也远不及公主所受万一。
就像公主没有办法替死去的人原谅,她们也没有立场要求公主放下。
真说着,青蔻看见楚君凝又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头,也开始皱眉:“您又困了么?”
楚君凝皱着眉,眼前有些发晕,忍不住伸手拍了拍额头,想让自己清醒些:“可能是昨夜实在没怎么睡好,今日便更容易觉得困些。”
应锦有些奇怪地看了青蔻一眼,她们睡得也不算多,可也远不至于困得这样厉害。但转念一想,公主原本身体便不好,昨晚之事也远比她们更耗神,比她们更容易累恐怕也是正常。
便道:“那您便趁着这会儿没什么事情,先去歇会吧。”
楚君凝实在难受,只能点了点头先去歇下。
青蔻看着榻上很快便入睡的人,忍不住对应锦道:“我总觉得,太子妃近来困得有点频繁。”
应锦自然也有所察觉,公主从前是极其能熬的一个人,睡得虽晚精神却不怎么影响,远不像如今这样容易犯困。
可公主毕竟病了那么久,昨夜又是一番折腾,所有的一切虽有些奇怪,却也算合理。更何况陈术昨夜才诊过,说没什么事情。
青蔻又道:“陈太医说是因为太子妃先前损了身子,如今才更容易犯困,可太子的近来明明好了一些,她先前病得比这厉害的时候,也不见得困成这样。”
那时候太子妃整日惦念着国仇家恨,夜里更是难以安眠,最严重的时候陈术开的药方里还要添些安神助眠的药才行。可即便是如此,也没有困乏到如今这样的程度。
应锦皱了皱眉,有些担忧。
“等明日陈太医来时再问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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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术此刻正到处翻找了太医院的典籍,他昨夜给楚君凝诊脉时,便察觉到脉象有异,却又不太明显,更看不出什么症状。
她身边的侍女也只说是比寻常更容易困乏,但只是困乏应当不会如此。
他从昨夜回来一个睡了一会,其余时候便一直在翻书,也请教过其他太医,皆未能找到答案。
他这回比第一次给楚君凝看诊还要急,第一次虽然难救,但终归知晓病症,有方向能解。
可如今确是两眼一抹黑,到处抓瞎,只能凭借感觉开药来试。
只可惜看起来却有些无济于事,几日下来楚君凝除却困倦外,其他的症状开始显露。
比如——记忆开始逐渐混沌。
但她大约还是能记得的,只是有些时候会陷入一刹的迷茫,她大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有些记不清细节。
而她最先模糊的,是楚国国破的那日。
陈术凭着显露的表症翻遍了医药典籍,才终于在一本地方异志里找到了一个近似的答案。
失魂草,又名忘忧草,生于瘴南之地,却并不多见。其效在逐渐忘却平生苦痛之事,故而又名忘忧。
但实际并非如此,若当真只是忘忧,便不会叫失魂草了。
忘记痛苦只是一开始的初症,到最后会忘记所有事情,行为呆愣痴傻,恍若失魂之症。说白了就是个伤脑子的东西。
但其中却并没有提到困乏之症,陈术猜测,其中应当还加了些别的东西。
但陈术仍有不解的地方。
从寻常药石典籍中没有记载便能知晓,失魂草并不多见。瘴南之地,更在齐国南境。这样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宫中。
更另陈术不解的是,现在太子妃的用药一直都是他亲自开方抓的药,然后由太子妃身边的人亲自来取,再亲自照看煎熬,理应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才对。
至于寻常用度,皆是由太子妃身边的人亲自料理,太子妃先前连东宫都出不得,更不可能有其他投毒的机会。
那究竟,是怎么中的毒呢?
他思索了半晌,猛然起身,一个个的打开药柜的抽屉。
终于在打开当归的药屉时,心中顿时凉了下来。虽说药材沾染药渣细粉是正常,可他伸手捏起一片当归,沾染的药粉碎屑细看之下明显比其他的要多许多。
自前太子宫变后,宫中人丁凋敝,后面太医院看诊送药的便只有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