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信的背面,才是虞妃真正要对我说的话。
我仔细辨认那些字。
“好秀秀,我就知道你聪明,能堪破这信中玄机,陛下、皇后还有东敖的人都在盯着我,我只能用这个办法与你互通信件,信是真言,唯有证人证物是假,那是皇后为你设的局,千万莫信。听雨什么也不知道,你莫为难她。”
“我虽恨东敖,但也不能为此挑起战争,拿整个东敖百姓的生死来报复皇室,因此只能替皇后认了害你之罪,对不住你,望见谅。”
“这一次你大难不死,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听我一句劝,这次的事便罢了,莫要闷着头往南墙撞,疼的是自己。我知你心中怨恨皇后,作为姐妹,便为你指一条明路,你想想皇后背后是谁,或可以此为突破,早做打算。”
“在这宫中活着,一昧的退让隐忍是不够的,你有皇子,早晚要与皇后对抗,这是无法避免的事。令,奉劝你一句,君王皆薄幸,那些宠爱不过是做给旁人看得,你莫要被他迷惑了。”
“唉,没机会看到你升四夫人还挺可惜的,算了,就这样吧。”
“就此长别,望君珍重。”
这人,说了一堆,没什么要紧的,倒全是劝我的话。
我叹了口气,收起信件。
听雨再来时,我只说现在不是时机,让她耐心等待。
之后,我提笔临摹虞妃的字迹,她的字没什么特别的,只要写的力道松些就会很像,我练了一阵子,学了个九分相像。
玙楠及笄礼之后,亲事也提上了日程。
她自从去学堂之后,也经常与国子监的几个人碰面,近两年和抚南郡王家的姑娘出宫去玩,也见过一两个官宦世家的少爷。
我想着先问问她的意思,若她有心仪之人,我可以帮她把把关,若她当真喜欢李威宁,我也不能棒打鸳鸯。
我与香叶提起此事,她告诉我玙楠已经被太后叫去多次,就是为了谈她的亲事。
不止太后,皇后竟也同陛下提过要将玙楠嫁给沈家后辈。
玙楠怕我忧心,又怕我与她们起冲突,并未告诉我。
我当即便把玙楠叫来问她这事。
她支支吾吾地承认了,抓着我的手撒娇:“母妃,儿臣这不是看您身子不爽,不想给您添堵嘛!”
我哭笑不得:“你这丫头怎么想的,这是你的终身大事,在母妃这里是头等要紧的事!你还瞒着我。”
“才不是呢,在儿臣心里,您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她妄图用甜言蜜语哄我,可惜我不吃她这一套。
“我的身子我清楚,已然无碍,倒是你,以后但凡太后或皇后在你身上动了什么心思,你都要立刻告诉我,这样我才能帮你想对策。”
玙楠不满道:“母妃,儿臣已经长大了,这些小场面能应付得来,您不要时时都拿儿臣当小孩子。”
我用手指戳了戳她额头:“你再长大,婚姻大事也做不得主,还是得你母妃来。”
她不满地哼了一声。
“现在来说说吧,你对那个李威宁是什么感觉?”我摇着扇子问她。
提到李威宁,玙楠倒是有些扭捏了:“儿臣也不清楚自己对他是什么感觉,他长相吧也还凑合,除了稍微有些过于正经之外,其他方面也就那样吧。”
我了然:“那就是还满意了?”
“哎呀,儿臣还小,还要多陪母妃几年呢,母妃这么早打算这些做什么。”
她故意冤枉我:“难道您烦儿臣了,故意赶儿臣走?”
我笑道:“胡说。我只是想要你亲口承认了,我好心里有数。但是你要记着,李家不比旁人,你若嫁过去还不一定是个什么光景,母妃只怕你会受委屈。”
她拉着我的手轻轻枕在我手臂上:“儿臣明白,母妃放心,儿臣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夏日御花园旁的千鲤池里,荷花开得正好,皇后举办了一场赏荷宴,叫来了好些长安的高官贵族家的女眷。
也派人叫了玙楠去。
香叶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立刻禀报了我,我让露珠为我更衣,很快赶到了她们那里。
我避开众人,从另一条路绕过去,在皇后她们身后的拐角处听着她们的对话。
皇后身边坐着京兆尹夫人,此时正与皇后夸赞着玙楠。
“大公主出落得这样标致,不愧是天家之女。”
皇后应和道:“陛下这几位公主就数大公主最美,这可是宫里公认的。”
京兆尹夫人笑得更灿烂了:“诶呦,那看来我儿眼光不错。”
皇后挑眉:“夫人这话是何意?”
京兆尹夫人道:“不瞒皇后娘娘,我那不争气的长子早与我提过许多回,说大公主长得美还聪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哦?令公子见过玙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