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我还是决定提醒他一下，毕竟他看起来，像是不知道那件事一般。
而我可以利用这件事知道辰儿的下落，更何况若我猜测是真，慕清卓或许会败，他若败了，死路一条，他若活着，总归是恒儿一助力。
这样想着，我开口道：“我曾在沈家安插过人手，得到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他眯起双眼问我。
他果然不知道，沈家究竟是如何做到瞒下所有人的？若不是我有枞娘在沈家内部，兴许这事儿谁也不知道了。
“这个消息一定对你很重要，甚至可能扭转当前的局势，但你要先告诉我我的孩子在哪儿。”我道。
他用怀疑地眼神看着我，没有立刻表态。
我只好先小示诚意：“这些年天灾人祸，国库的银子一直外泄，三皇子奉旨去修建河堤、制造火器、监工防御城，私吞了大量银两。你猜他吞下这些银两都用到哪里了？”
他思忖片刻，陡然警惕：“他暗中招兵买马？”
我点头：“告诉我辰儿在哪儿，我告诉你他的人马在哪里。”
他看着我，突然勾唇笑了笑，说道：“看来明妃娘娘也不简单，你既然知道这么重要的消息，为何不直接告诉陛下？”
因为招兵买马和人马的藏身地都是我猜的，账本偷不出来，没有确切证据我不能告诉陛下。
不过这事很大可能就是真的，陛下子嗣多，与三皇子同为嫡子的还有五皇子和十皇子，陛下又很疼爱恒儿和辰儿，三皇子野心大，自然留着一手准备。
之前我一直有这猜测，但不敢让潘璆的人去冒险一探，如今慕清卓刚好可以替我走一遭。
“我若说与陛下听，不一定会将三皇子等人一网打尽，还可能遭到陛下的猜忌，因此我没必要冒这个风险。”我微微一笑，问他，“慕大人，如何？”
他沉吟片刻，终于松口：“九殿下与恒儿都在我府上，有亲兵守护，并无性命之忧。”
我放下心来，便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他：“我想你应当知道沈家在中州有位三品大员，掌管中州。三皇子便是将那笔钱财给了沈家，由沈家招兵买马，在中州秘密训练，甚至还偷偷建造了火器。我想这次回长安，三皇子一定会调来中州的军队，届时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北蛮千里迢迢带兵来到长安，本就不易，若他们带够了人马，也不会非要与慕清卓里应外合先制服三千禁军。
他们既然这么做了，就说明带来的人并不如北境之战那么多。
而三皇子吞下十几万两银子，足够他养活一支大军队，且这支军队精力充沛，还有火器。
若三皇子胜了北蛮，那慕清卓的人，也不一定能敌得过。
只看慕清卓信不信了。
慕清卓沉默着思虑良久，起身打算离开。
我急忙叫住他：“慕大人！既要报柔嘉贵妃之仇，便算上皇后！”
他驻足看着我，问我：“何出此言？”
我沉声道：“当年祈福之事，便是皇后一手策划，害得柔嘉贵妃背上触怒天威的骂名，你要报仇，必须算上她！”
他沉声问我：“可有证据？”
“如今的白美人，从前是皇后宫里的人，她知道这件事，你若不信，可以问她！”我用十分肯定地语气说道。
他没有开口，只是凝视着我。
我不敢让自己在他面前露怯，即便这事我没有任何证据，真相或许并非如此，但这样好的除掉皇后的机会我必须把握住！
或许是我的目光过于坚定和真诚，总之慕清辞没再质疑我，转身离开了。
他走后，我坐回位子上。
他一定会去问白彩莲的……若白彩莲肯守诺，那么皇后便难逃一死。
这样想着，我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我就坐着等，等到黄昏，等到傍晚，等到入夜。
然后玉芙宫的大门突然打开，原本看守我的人全部撤退了。
我起身往宫门口跑去，迎面看到几个宫人仓皇逃跑，一边跑还一边喊。
“皇后被杀了！皇后被杀了！”
我立刻拉住其中一人：“皇后被谁杀了？怎么杀的？”
“不知道！不知道是谁！被人拿剑捅了心！活不成了！”
皇后死了，一剑穿心。
死了……终于死了！
我抓住露珠的衣服，激动道：“露珠，你听到了吗？皇后死了！她死了！”
露珠双眼含泪看着我，抬手摸了摸我的脸，点头道：“主子，别哭，皇后死了，秋雪的仇报了，这是好事！”
哭？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手上都是泪水。
我为何要哭？我该笑的。
“皇城又打起来了！快躲起来！”
不知谁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