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城市的居民尚未苏醒，街上行人稀少。
缩在街角的陆星远忽然睁开双目。
原来经过多日的修行，灵海中的禄种芽孢伸展，长出了一枚叶片。
青翠欲滴，上有繁复的祥云纹路，显得神秘异常。
而此时，手心里也多出了一枚崭新的符箓。
中间有个古朴的小字，寿。
这是第一次凝聚出寿字符。
将这枚寿字符拿在眼前观察不久，寿字符忽然化作一道光芒飞入眉心。
随后，脑子中洪钟大吕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增寿百年。
声音宏阔嘹亮，震得他脑袋嗡嗡作响。
好在这次他能勉强忍住，没有吐血昏迷。
“增寿百年？”
他一时无法判定真假。因为除了那莫名的声音，身体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不过想想财符和寿字符的神奇，他忽然面色欣悦，感觉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之路，已经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晨雾散去，街上开始陆续上人。
一名抱琵琶的老者，带领一名十三四岁的女孩来到不远处停下。
老者双目灰白，生有严重的白内障。
女孩放下小马扎，搀扶着老者坐下。
不久，老者试了试音色，开始弹奏琵琶。
琵琶幽咽凄美，行人听了无不心神凄恻，驻足倾听。
女孩儿也开口和唱，声音清脆婉转，如玉珠落盘。
这卖艺的祖孙二人，也不算新面孔。
近日总是在附近徘徊演唱，卖艺讨巧谋生。
城市中这样谋生的人不在少数，陆星远也没有过多关注。
围观听曲的人中，有一位身材发福的中年人，名叫高福年。蒙赖祖宗荫庇，家中颇有钱财。附近一带，也算是有脸面有名望的人。
他偶然路过此地，见人家小女孩生的漂亮，唱歌又好听。便猛然高声叫好，旁若无人的拍手鼓掌。
这番举动，自然引起旁观者的侧目而视。
有人在旁边冷嘲热讽道：“光鼓掌有什么用，看人家老鳏弱女，你这位富人家，不施舍一点，支持一下？”
“瞅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爷是光听曲不给钱的人吗？”高福年自然不会让脸面掉在地下。一抻袖口，摸出铜钱大小的一块银子，高举着手，冲那人群高声道：“都瞅好了，这是爷赏的。”
随手一丢，丢进了爷孙二人跟前的碗中。
“银锞子唉，这不得值个一两贯钱？”一个尖嗓子的女人高叫一声。
“谁说不是呢，不愧是高官人。”
“瞅瞅，瞅瞅，什么是牌面，这就是。”有人开口向方才那位出口嘲讽的人士发出挑衅。
但是无人应答，那人已经灰溜溜的走了。
有了豪客的打赏，场面上一时闹哄哄的。
祖孙二人是老实人，只想混口饭吃，担心继续闹下去，无法收场，于是老者起身鞠躬抱歉道：“今日时候不早，小老儿口干乏的厉害，就结束了，结束了，对不住各位。”
这才刚开始暖场，看热闹的人群哪能轻易放他们离开。
立即跟着起哄道：“高官人赏了那么大的银锞子，怎么能走呢，再来一曲，你这老货，不给我们面子，总得给高官人面子吧，你们说，是不是？”
“是啊，是啊。”
……
老头见越闹不成样子，只好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但是人群围的密不透风，哪里会放他们离开。
高官人见大家那么热忱，兴致也跟着高昂激愤起来。
又从怀中摸出一块银锞子，丢与碗中道：“唱。”
“唱唱，唱……”
老头无奈，只得拉着孙女接着唱。
此时小女孩一张粉嫩的小脸怯生生的，想哭又不敢哭的那种，看得人莫名生出一种怜惜，又有一种想欺负的感觉。
于是你推我搡，都来摸她的脸颊逗笑取乐。
有人忽然提议道：“这么漂亮的小棉袄，流落街头多可惜，不如高官人纳了外房吧。”
高官人起初还不以为意，此刻再看。
只觉这女孩含羞带怯，宛如院中含苞待放的芙蓉花，恬淡宜人，让人难以割舍忘怀。
不过家中有悍妻，他可不敢明目张胆的纳入房中，于是佯装发火的对众人说道：“你们这帮混蛋，说什么胡话呢，爷是个爱妻子的人，哪能做这样的事。”
“那，真是好可惜啊。”众人无不扼腕叹息，继而越加放肆的调戏。
女孩儿哪见过这阵仗，左支右绌狼狈闪躲，泫然欲泣。
高官人看的醋意横生，忽然话锋一转，高声道：“爷们虽然不会做那牛嚼牡丹的恶事，但也看不来这样标致的闺女流落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