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落醒时,身置一暗色宫殿,玄影宫门,重重抑色,黑暗无声无息吞没了烛火。
点点浮光闪动,台下玉砌暗纹流淌,闪出奇异的光。
斐落神色一凛:“这个狱系风格的建筑是哪里?”
这定是徐缊那克星的老巢,他的手下怎么把她也带到这个地方了?
斐落还在摸索出去的路,越过重重帷幔,看到一道高大的殿门寂然立在那里。
门是向外打开的,斐落挣扎许久也无法打开,遂放弃自暴自弃坐在地上发呆。
一身带血的寝衣在阴冷的殿中愈显单薄,斐落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
“不知道徐缊会不会主动暴露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应对,他们会如何试探自己?”斐落在内心思索着对策。
当烛火的最后一滴泪落下时,彻底遁入黑暗。
斐落陷入无限的幽暗中,内心的恐惧一时被激发出来,鬼怪的触手纷纷攀上斐落,斐落紧闭双眼,任由眼角被湿意浸润:“徐缊这个小人,到底什么时候派人来!”
意识昏沉时,殿门陡然大开,昏暗的光涌进来,前来之人的身影向前延伸,烛火的映照下,黑影愈发高大。
斐落逐渐看清领头那人的模样,一张银竹暗纹面具覆在面上,露出深如寒潭的双眼,冰冷的视线直直地盯着地上的斐落。
“诡竹!他可是徐缊身边的大杀器,是个冷血无情的怪物。”斐落内心惊讶,面上却作出惊惶失措的表情。
一滴清绝的泪自雪白小脸上滑落。
“你们是谁?”斐落往后退了两步,宛如一只受惊的小兔,误入猎人的陷阱,却希冀敌人的怜惜。
诡竹扫了斐落一眼,无视她的梨花带雨,故作姿态。
命令道:“把人带到正殿,我亲自审问。”
斐落娇弱又无力的呼喊:“你们干什么!”惨白的脸上涨出了些许血色,假意拒绝了几下就被几个蒙面人无情架起带走。
一路上斐落无比配合,内心狠狠松了一口气,徐缊看来是不准备暴露自己。
那她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作为斐家重视的嫡出女儿,这些隐藏在地下的势力是不会轻易招惹的。
地下宫殿蜿蜒曲折,不时走过几行阎罗守卫,整待严肃。
明亮的火把置于玄鸟引颈之上,长长的喙无比尖锐,半含着露出一个凹槽。
诡竹走近拿出一颗幽紫色的珠子,放在其中,宫门上机关转动,缓缓打开。
这里的奇门遁甲做的十分精妙,在地下居然建造了如此一个恢弘的宫殿,真的让斐落大开眼界。
随着诡竹进入,斐落还以为能看到什么惊世之景,能称作主殿之地必然是阎罗大殿,威势逼人,总之,该有的格调一定是有的。
然而斐落看到的是,两道柱子孤零零的立在大殿中,还是那似曾相识的帷幔,还是那朦胧的节能烛火,斐落心里有种难言的感动。
这个未装修的房子天然去雕饰,如此的朴实无华,如此的家徒四壁,嗯,是她喜欢的极简主义,是那种暗黑系的侘寂风格。
斐落勉强原谅了徐缊的手下,他们肯定不是有意为之的,实在是这个殿它虚有其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