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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2 / 6)

,就能把她推倒,如同这万万条柳枝里最荏弱的一枝。

究竟是哪一枝呢?

谢寰没来得及细想,谢宥那欠儿登的声音再度响起:“是、是。然你不日就要及冠了,宫里例行要派一个女官给你晓事的,大部分宗室子弟十五六就晓事了,你呢,三推四请,如何都不肯受。”

“圣人为此很是着恼,你一向不会驳这位的脸面,近来怎地三番两次顶撞?”谢寰蹙了蹙眉,只道“我不喜女儿香。”

“是么?前日楼府设宴,你要我去作陪,到了宴上,你个正主不见了踪影,还要拿我当排彭,整场宴饮,我都在推杯换盏、将就应付,那些宴饮的人,十之五六都是冲着你来的,见着我先敬酒,没两句话就打探你的去向,给我弄得昏头转向、头大如斗。”

“好容易出去透口气,远远的,望见湖心亭上一对璧人,对坐相谈,好不般配。仔细一看,那郎君衣如雪,颜如玉,岂不就是宴上众人心心念念的魏王属下?至于郎君对面的人么,一袭对襟襦裙,色如雨中丁香,雾鬓云鬟,仙姿玉貌,总不能是个儿郎罢?”谢宥用马鞭镶嵌宝石的柄端,刮擦着自己的眉尾,笑得一脸狭促,“这个时候,怎么不说一一不喜女儿香了。”不知道哪句话触动了他,谢宥明显感到他身上那股郁气散了些,人还是端着,要笑不笑的,在这幽微的内室里,唯有窗边和灯盏上的光线,朦胧而轻薄,像一只饮了酒的扑棱蛾子,慢悠悠爬到他的脸上,使他精致到近乎凌厉的线条柔和了一些,嘴角凹下去一个圆且小的阴影,证实他的确笑了起来“花朝节至,各路牛鬼蛇神都聚到一处了,免不得生出些乱子,我请友人帮个忙,向她交代一二罢了。”

谢宥岂会信这种官话,眉头一挑,“什么友人,还轮得到你托她办事,看来必得是世家的女郎了,王三娘我亲见过,必不是她。那是姜家的长女?还是李家的嫡女…再不然,就是崔激的小妹了?”一提到崔家,谢寰的笑面落了下来,语气倒是八风不动“崔激还有个胞妹?谢宥摆摆手,道“算不上胞妹,是抱养的,只是崔家不许人提,直把人当作亲女来养,自然不会有人败兴了。”

这倒是古怪了。谢寰眉梢一动,示意他深说下去。谢宥道:“说来也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我是听我老子提了一嘴,大约…是崔激四五岁那年,他耶娘给他生了个胞妹,崔家头一个嫡女,宠得什么似的,就是要天上的月宫,崔家都未必不会给她择下来。”“结果长到两三岁,赶上难得一见的鳌山灯会,崔家举家出行,把这个女娃娃带上了,娃娃贪吃好玩,要吃街角的糖墩儿,她耶娘怕外头的小玩意儿不洁净,没给她买,崔激心疼小妹,偷摸抱了她去买,带的仆妇不多,就在天子脚下,应是无事的。

碰巧那年有个拍花子的帮派,被人从北边一路追到南边,趁着鳌山灯会,汴京城不宵禁,这伙人躲在城里头,见着一个不记事的女娃娃,通身金银珠玉,起了贼心,使手段掳了去。”

谢宥叹了口气:崔激为了拿那拍花子的,半大不大的少年郎,铆足了劲地奔足,哪里够得上一个干惯了偷人窃物活计的壮年男子,为此摔折了写字作赋的右手,终究于事无补。

崔激的耶娘本是出了名的恩爱,然则铁打的感情都经不住这事的摧残,崔家发动人力物力找了三五年,夫妻俩也磋磨了三五年,眼看要散了,崔家老太君看不过去,说她屋里有个远亲的小女娘,和那女娃娃生得有五六分像,人也本分守礼,不如抱过来养罢。”

谢寰回想了一下,崔激确实是个左撇子,朝堂中人尽皆知。谢宥饮了口茶,继续道“崔激他娘是李家的,李家人何其刚烈,岂是那么容易屈就的。偏那女娘晓事,不往她跟前凑,没人理会就在屋子里玩陶响球,前头那个女娃娃也爱作弄些小玩应儿,两个人的面孔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李夫人抵不住思女心切,就认了她养着,一养到了今时今日,十来年的光景,和亲生的一般无二了。”

谢寰听了,一词未置,静静地拨弄着手里的蓝田玉棋子。谢宥一个局外人讲完,都是唏嘘不已,发现对面的人竞然毫不动容,不禁问道“你就没什么说法么?”

“崔激与他父母,想必情分很一般。"谢寰垂着眉眼,眼睫密密打下的阴影,傩戏面具般遮覆着他,他一边说,一边凭着记忆,把复杂精密的玲珑死局一一复位。

鸦青的黑子与牙白的云子胶着,宛若一幅波谲云诡的卦象图。“你这话说的,亲眼见过似的。"提到他人的痛处,谢宥心虚地压低了声:“确是如此。左相相对好些,毕竞就这一个儿郎,父子俩还是同朝为官,至于李夫人…事发至今不肯见他一面,就是崔激、崔明引十三岁那年,南北两地天灾频发,他去礼部应试秋闱,出来碰上暴动的流民,险些被活生生踩死,李夫人者都没差人过问。”

“为人子女的怎会不与娘亲,我娘多少年前就去了,我还是念着她的好,比我那倒灶老子好上千倍万倍。崔明引他年少的时候,为了让自己看起来肖似小妹,讨他娘一句好话,拿簪子点了朱砂,给眉心戳破了,你我都是打过照面的。明引是崔激的字。

谢寰听到这,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忽问:“他眉心的朱砂痣,不是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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