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CBD最气派的写字楼顶层，“周氏集团”四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闪着富贵的光芒。
姬佗对着总裁办公室的落地镜整理领带。
这是他刷了三天三夜美妆博主视频才研究出来的“帝王心机妆”。
“小姬总，这是本月各分公司的进贡报表。”
“郑经理说他们最近在搞双十一促销，青铜器库存不够，这季度就先不交保护费……啊不是，不上供了。”
他想起上周部门例会，郑寤生翘着二郎腿在钉钉群里发熊猫头表情包，还@全体成员：“亲们记得给我司重点项目《尊王攘夷》五星好评哟~”
最骚的是楚国分公司代表熊通，直接甩出个Excel截图：“郑总威武！已帮转朋友圈集满88个赞，求返现！”
姬佗气得把Gucci皮带扣拽松两格，露出某健身APP连续打卡三天的腹肌。
半年前他刚上位时发的第一条朋友圈还历历在目：精心P了九宫格自拍，配文“新王登基求三连”。
唯独郑寤生留言：“亲，您家WiFi密码多少？顺带问下公司路由器能蹭网不？”
郑寤生带着公关团队在宴会厅架起八台直播设备，美其名曰“传播天子威仪”。
“感谢寤生哥哥送来的穿云箭！”
在抽奖环节，郑寤生当场宣布：“关注直播间参与砍价，九鼎套装直降999！前100名还送周公解梦电子书！”
连礼仪小姐姐的汉服肩带都绣着“郑国严选”的暗纹。
姬佗抄起手机就要在工作群发飙，这时收到郑寤生的私聊窗口。
最后还附赠一个《打工人不容易》的卖惨短视频，背景音乐放着“我们都在用力地活着……”。
最后突然怼脸镜头：“家人们，现在下单还送天子签名照！”
结果弹起来的水晶烟灰缸差点砸中鱼缸里的金龙鱼。
然而现在整个周氏集团的KPI都快被郑国分公司垄断了。
“必须给这老小子点颜色看看！”
就在这时，行政部王姐风风火火闯进来：“姬总！郑经理在茶水间开新品发布会！把咱们的咖啡机都换成他们郑国生产的青铜萃取壶了！”
左手举着个青铜爵，右手拿着小黄车链接二维码：“家人们！这可是周天子同款酒器！原价9999，现在只要998！三二一上链接！”
连保洁阿姨都挤在人群里抢福袋。
“郑！寤！生！”
郑寤生回头露出职业假笑，一个箭步跳下料理台。
还没等姬佗反应过来，两个实习生已经架着他坐在C位，直播镜头怼脸拍特写。
他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打开直播间：“老铁们！我才是正牌周天子！关注我直播间，明天抽十个玉玺周边！”
整个茶水间瞬间安静如鸡。
弹幕炸出一片“哈哈哈哈”，礼物特效淹没了屏幕。
那天下午，周天子直播翻车冲上微博热搜。
郑寤生连夜注册了“周氏严选”商标。
地铁站广告屏滚动播放着魔性广告词：“周天子都说好，你还在等什么？”
看着自己表情包百万点赞的视频，他悲愤地往嘴里塞了把车厘子：“这届诸侯太难带了！”
配图是张精修过的物流单，发货人那栏赫然写着：“您最忠诚的打工人小郑”。
姬佗默默打开淘宝，搜索关键词“如何优雅地当个废物甲方”。
鱼缸里的金龙鱼翻了个白眼，吐着泡泡沉到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