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贵卿了。”
牧文墨这才知道燕嘉木留他是什么意思，又是羞又是臊，脸涨得通红，很不好意思。
钟月点了点燕嘉木的额头。燕嘉木求饶似的看她，晃了晃她的手。“既然燕郎都这么说了，那就叫墨郎服侍朕吧。"钟月看向牧文墨。牧文墨自从得了太初指点，穿衣化妆就很有自己的风格了，一身浅色衣裳叫他穿的很有韵味，他低着头，脸颊到耳尖处都是红的，这抹羞意实在是叫人怜惜。
有半月没幸他了，钟月也是心痒痒，顺水推舟的跟着牧文墨回灵仙宫了。燕嘉木目送她们离开才松了一口气。
转头回了屋，他脸上的笑就落了下来，也不说话，端着杯子抿了一口就放下了，他坐在灯下，撑头看书，只是手里的书半天没翻页。平沙看了心疼，“主子又是何苦呢。”
他蹲下来给燕嘉木按脚，叹气，“既然陛下没说，您只当不知道就是了。”燕嘉木嘴唇抖了两下，摇摇头。
怎么能当不知道呢？
怀孕当然是件好事，弊端就是不能侍寝。
他本来正是受宠的时候，在陛下心里的地位还不稳固，忽然有孕，恩宠就要断了。
虽说陛下很看重这个孩子，但他还是害怕。他怕怀孕变丑，害怕生不下来，害怕身材走样，怕陛下从此再不幸他。更叫他难过的是，后宫里受宠的人越来越多，每个人都盯着陛下，陛下却隔三差五就来他这里歇息，陛下躺在他身边，明明有欲望，却要忍着不动他，还安抚他别胡思乱想。
他怎么能叫陛下受这样的委屈呢？
他已经深受陛下的恩宠，有位分有子嗣有宠爱，若还贪心，就是他的不对。更何况……与其让陛下忍不住了，自己去幸别人，不如他来做这个人情。思来想去，他请了牧文墨来。
本来周逐晨更好，逐晨与他类型截然相反，跟他关系又好，在他怀孕期间，拉逐晨一把，他必领情。
可惜陛下已经看到了周逐晨，周逐晨受宠的时日越来越多，他拉不了他。牧文墨也不错，他跟牧文墨有些交情，两人位分一样都能协理宫务，若是牧文墨承他的情，也能照拂他。
更重要的是，牧文墨性格好，不是很会主动争宠，他已经有好些日子没侍寝了。
他推这一把，算是雪中送炭，比锦上添花更有用。燕嘉木打算的很好，他知道陛下肯定会看出他的打算，他还怕陛下发火，觉得他怠慢推拒她。
谁知陛下.……同意了。
燕嘉木心里发酸，明明是他求的，她应了，他却忍不住难受。“主子。"平沙看他掉泪，连忙递帕子，医侍端了水来叫他喝。“主子别哭，孕期掉泪对身体不好，太医不是叮嘱过要情绪稳定吗?"那医侍也是男儿，大概能懂他的心理，又不好多劝，只能叫他放宽心。燕嘉木是华定宫的主人，他不高兴，满宫上下都不高兴，变着花的来劝他。燕嘉木也不知道为什么情绪失控，哭了一会就被劝住了。“是我想差了，别担心我，我没事。”
燕嘉木擦干了泪，露出一个笑，“天色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屋里留两个人伺候就行了。”
平沙伺候他擦了擦身子，扶着他上床休息。燕嘉木不困，叫平沙点了灯，拿本书来看。平沙怕他看诗词感怀伤身，不敢拿正经书，只拿了戏本子。这戏本子是燕嘉木要的，正是他晋御卿时，钟月叫人来给他唱的《韵华曲》，他听完了全折还嫌不够，叫人拿了戏本子，偶尔翻看翻看。这出戏剧情一波三折，但结局很好，威武的帝王与那可人的侍郎最终终成眷属，帝王顶着满朝文武的压力，立了那侍卿为君后，最后有句词是“情坚何惧千般阻，携手同辉岁月长"。
那侍郎问王，天下美人这么多，为何王只独爱我。王道，美人在心不在皮，你的美源自内心，叫我难以放下。多么美好的爱情。
燕嘉木一字一句的读完了最后一幕，放下书，仰躺在床上，他睁着眼看那素色绵延的床帐。
心想，这戏里头的美人真是惹人怜爱，若是陛下，应该也会疼他吧。结局是王立了他为君后，后面就没有了。
可成为君后之后呢？后宫这么多人，王得到了他还会只看他吗？若他怀孕了，或者他生不出孩子，他不要求陛下开枝散叶，为皇家诞下麟儿吗？燕嘉木越想越觉得，戏本果然只是戏本，跟真实的生活差了太多太多。他思绪一片混沌，慢慢睡过去，平沙听他呼吸匀称，悄然吹熄烛火，寻了个角落躺下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