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杜甫的诗。此番季松化用，再加上前后句的意思……
沈禾再不敢看季松。
难得见她羞涩的模样，季松意气更胜，被打落了手也不以为忤，只笑道：“我也忧国忧民啊。”
沈禾不说话也不看他，甚至还略微背过了身，全身都写着不信。季松心头越发的痒，当下一面心头对着杜甫道歉，一面笑吟吟道：“老杜自然才高，但却是个文人词臣，只能侍奉于帝王身侧，虽有忧国忧民之心，却无法治国安民，于国于家一一”
剩下的话，被沈禾气愤的目光截断在舌根。季松当即迷途知返：“一一当然，其情可悯，其志可矜。”沈禾有些气。她刚会走路，父亲就把她抱在膝头，教她背杜甫的诗歌，从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背到三顾频繁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再背到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动情时每每泪洒衣襟。于沈禾而言，杜甫不仅仅是一位写下锦绣诗篇的诗人，还是一位不曾见面的师长。此番季松贬低杜甫，虽说没什么错，但沈禾照旧不痛快：“是，老杜只是文人，不堪大用；却不知道，夫君眼里，究竟谁才是那位有用之人？”话有些冲；季松暗暗发笑--此番连子劲都不叫了，直接叫他夫君，还真是气着了。
为古人生气，当真是位性情中人。
此番他要是不说出个让她满意的回答，今儿晚上就别想见她笑脸了。可她这副气鼓鼓的模样……也挺好看的。
思及此，虽说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季松却故作蹙眉沉吟状，许久后才道：“为夫以为，王忠嗣便是一位有用之人。”“王忠嗣他一一”
季松正要解释，却见沈禾有些泄气。她闷闷点头：“倘若是他……也难怪你觉得老杜无用。”
季松心头一跳，只觉得呼吸一紧一一
“苗苗知道王忠嗣是谁？！”
这话又急又快，其间是遮掩不住的狂喜。
沈禾没见过季松这副表情，想了想道：“不就是王训王忠嗣嘛。”“我爱王忠嗣，兵威万里横。只知精士马，不忍幸功名。四印无矜色，三边有肃声。未知谁愿此，徒用送君行。”
想到王忠嗣为人，沈禾慢慢抬头望着季松：“夫君……崇拜王忠嗣？”王忠嗣是忠烈遗孤，原名王训，被唐玄宗改名王忠嗣，之后养在宫中。他为人骁勇善战，又以家国为重，其人怜惜士卒，并非贪权好势之人，堪称一代信将。
又缓缓想起季松似乎也是行伍出身，他崇拜武将，倒也理所应当。倘若他崇拜王忠嗣，那他也……会是差不多的人吧？如是想着，沈禾面颊更红了几分：“夫君……还认得其余王忠嗣？”“没有，"季松声音沙哑，喉结迅速滑动一下：“正是他。”季松谈不上崇拜王忠嗣，只是他恰好与杜甫同时代，他便随口提了下王忠嗣。
只是没想到……他那么娇娇妖妖的夫人，竞然也知晓这位盛唐名将。他的苗苗，还真是次次都让他喜出望外呢。心头越发快活，季松惬意地靠坐在椅背上：“除了老杜，还有哪位才子得了苗苗青眼？”
“还望苗苗直说，免得哪日我臧否人物，惹了苗苗不快还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