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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4 / 5)

之音交织在一起,声声入耳。“江大人!姑娘已经歇下了!"丹蔻焦急的劝阻声,瞬间被如注的雨幕吞噬得无影无踪。

清音抬眼之际,门上的竹帘被人猛地掀起,一股潮湿的寒意瞬间涌入屋内。江辞伫立在灯影之中,绯色的官服下摆还在不住地滴水,腰间的玉带扣上沾染着斑斑泥渍。他平日里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冠,此刻已松散了几缕青丝,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额角,却无端生出几分落拓不羁的风流韵味。清音手中的紫毫笔微微一顿,一滴墨汁悄然落在宣纸上,顿时晕出一个黑点。那原本是要精心抄录给太子的《心经》,此时此刻,“无挂碍故”的“挂”字,这般生生被污了半边。

“为何选这条路?”

江辞的声音,犹如被雨水泡得绵软褶皱的熟宣,透着难以言说的压抑与疲惫。他向前迈了两步,腰间的玉组佩不经意间撞在青玉笔架上,清音下意识收回手,腕间的佛珠滑落了两粒。

“少师大人夤夜闯入女子闺阁,此举怕是不妥。“清音俯身去拾佛珠,素纱禅衣扫过满地的水痕,沾湿了大片衣角。

她垂眸避开那道灼灼目光,轻声回答她的问题,“民女之所以入东宫,实是为……”

“为社稷?为苍生?"江辞伸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腕,掌心因常年握笔而形成的薄茧,格着她的肌肤,他身上的雨气混着沉香扑面而来,带着几分不顾一切的疯魔,“还是为了报复我?报复我没能护好你,没能他的声音戛然而至,喉线剧烈滚动,像是咽下了千言万语。

雨越下越大,敲打在窗棂上的声音震耳欲聋。清音抬起头,迎上江辞炙热的视线,想起他曾这样握着她的手,说:“等我回京征得父亲同意,便十里红妆前来娶你"。而如今,他们之间隔着的,却是一条注定无法回头的路。她望着眼前这个失了往日风度的男人,喉间泛起一丝苦涩。她怎能告诉他,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复仇?又怎能让他知道,自己看似温柔的表象下,藏着的是滔天的恨意?

“江大人言重了。“清音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民女与大人,不过是萍水相逢。如今民女有幸得太子青睐,自当尽心侍奉,还望大人莫要再做这般有失体统之事。”

江辞盯着她,像是要从她平静的面容下,看穿她所有的伪装。良久,他松开手,发出一声自嘲的笑:“好,好一个萍水相逢……那夜在江宁时,你可不是这般说的。”

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支斑竹狼毫笔,笔管裂了一道细纹,上面缠着的红丝线也已褪成苍白,末端还打着她亲手系的同心结。清音见状,指尖不受控地蜷缩住。她忘不了当年这支笔是如何不慎跌进荷塘,也忘不了自己是如何不顾一切地赤足去捞,更忘不了江辞攥着她脚踝时,那温热的触感。

彼时,新荷初绽,他的呼吸轻扫过她湿漉漉的脚背,带着几分恼意又帮着更深的慌乱:“清音,别动。”

此刻,笔管上的丝线缠绕在江辞的袖口,他微微俯身,指节抵在她抄经的宣纸上,嗓音喑哑:“你分明知道,东宫要的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神女,他要的是…

“大人慎言!"清音猛地站起身来,慌乱间带倒了砚台,墨汁泼洒而出,脏了佛经的扉页。墨迹肆意蔓延,缓缓漫过"诸法因缘生"的偈语,将那“缘"字一点一点吞进黑暗,就像他们被命运碾碎的过往。“为什么?"江辞的声音已然沙哑得厉害。他又逼近半步,气息近在咫尺,带着雨夜的潮湿与苦涩,“你我曾在月下盟誓,要共看山河万里,要在南山种满海棠……可如今,你却要把自己送进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宫墙?”“大人留步。“清音别开脸,捏起银簪去挑灯花,火苗在琉璃罩里窜高了些,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扭曲成一幅破碎的画,“更深露重,莫要误了明日早朝,请回吧。“话落,她转身背对他,指尖用力掐进掌心,唯有这般疼痛,才能压下喉间翻涌的酸涩。

“清音!"江辞伸手扣住她的肩膀,力道大的惊人,“我不信你能如此铁石心肠。“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近乎崩溃的哽咽,“你明知东宫如同龙潭虎穴,明知太子他…“他喉结上下滚动着,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告诉我,究竟有何苦衷?”

清音的心猛地一颤。眼前这个男人,曾是她生命中最温暖的光。可如今,他们之间隔着太多无法言说的秘密,那些深埋心底的情愫,早已被现实碾成了童粉。

“太子殿下仁孝无双,能为大邺储君祈福,实乃我的造化。"她掰开他的手指,强作镇定地回身直视着他,“江大人,你我早已殊途。”江辞却笑了起来,那笑声张狂肆意,伴着窗外滚滚而来的雷鸣,仿佛要将心中的苦痛都宣泄出来。

他颤抖着伸手,抚过她鬓边那支玉簪:“造化?"他的指尖顺势滑下,触碰到她冰凉的耳垂,声音里满是自嘲与痛惜,“你踩着刀尖往上爬,把自己往虎口里送,竞也算造化?”

借着烛台上跳动的火光,清音清楚地瞧见江辞眼底猩红的血丝,像极了除夕那夜他在茫茫雪地里策马狂奔而来时的模样。“大人,请自重。"她偏头避开他的触碰。江辞像是被刺痛了一般,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清音,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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