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徐清滟听到这话,眼中迸发出希望的光芒,她挣扎着向前爬了两步:“好妹妹……我就知道你不忍……
清音打断她的话:“所以,我特意嘱咐狱卒,每日只给你们一碗清水,半块发霉的饼子,就像…”她的目光落在谢氏脸上,声音陡然转冷,“就像当年我落水病重时,谢夫人'仁慈′地赐给我的待遇一样。”谢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张了张嘴,试图辩解些什么,徐清滟却先一步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这些可都是母亲做的,与我无关啊!妹妹,我我直把你当亲妹妹看待………
清音转头看向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嫡姐,眼中没有一丝怜悯:“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皇上已经下旨,十日后将你们流放岭南。”徐清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冀。流放虽苦,总比死在这里强。“不过,岭南路途遥远,瘴气弥漫,听说很多犯人都撑不到地方就…“清音故意没把话说完,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人。刹那间,徐清滟的脸色由欣喜转为灰败,像被抽走了最后一丝生气的皮影。她像是明白了什么,下一瞬竞仰头狂笑起来,生锈的镣铐在她腕间晃出了残影。
“徐清音,你留着我们的性命,分明就是想活活折磨我们!你个狼心狗肺的贱蹄子!你以为穿金戴银就能改变你卑贱的出身?你娘不过是个下贱的歌姬!如今她只怕还在东阁里等死呢吧?等我出去,看我不”“你出得去么?"清音贴近铁栏,头上凤钗垂落的垂珠,几乎要戳进对方溃烂不堪的眼皮里,“礼部昨儿个刚批了我迁籍的文书,从今往后,我便是皇册亲封的护国神女,与你们这些罪奴云泥之别。"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指尖轻抚过徐清滟那黏结成缕的头发,“徐家那些腌腊人又与我有何相干?”地牢里陡然陷入了一片死寂,唯有火把偶尔爆出噼啪的声响。谢氏两眼空洞地盯着泥地上那颤魏巍的蟹黄汤包,忽而哑着嗓子说道:“音姐儿,咱们终究是一家人啊,你就念在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一家人?“清音像是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忍不住嗤笑出声,“五个月前,你们买通车夫,想要置我于死地的时候,可曾想过咱们是一家人?”她伸手指向心口位置,声音愈发冷硬,“我身上的这些伤啊,每到阴雨天就像有虫蚁在骨头缝里钻,时刻都在提醒我,徐家那个任人拿捏的庶女,早就列在那辆坠崖的马车里了。”
徐清滟看着她平静的面容,莫名一阵恐慌,吓得直往后缩,直到后背抵住那湿冷的石壁。石缝里渗出的水珠滴在她颈间,让她打了个寒颤。就在这时,她瞥见清音华丽的服饰下隐约露出的一截金项圈,那可是宫造司独有的哲刻工艺,唯有亲王妃以上的品阶才能够佩戴。她像是被戳中了痛处,咬牙切齿地骂到:“那是你活该!谁让你挡了我的路?区区一个庶女,也妄想爬到嫡姐头上!当初就该让张侍郎把你拖进轿子里!“姐姐说的,可是那位已经被抄家流放的张侍郎?“清音缓缓走近,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听说他在流放的路上,被仇家给剁了手脚,如今正躺在破庙里,连讨口水喝都得像狗一样爬呢。”这话让旁边的谢氏彻底慌了神。她连滚带爬地扑过来,抓住清音的裙摆就不肯放手,嗓音嘶哑地哭喊道:“音儿,滟姐儿小产已经遭了报应!她都没了孩子啊!求你大发慈悲,念在你们姐妹一场救救她吧!”“姐妹?当年我被她乳娘′失手'推进冰窟里,她站在岸边居高临下地说′庶出的贱种就该在腊月里清醒清醒′的时候,可曾顾念过姐妹情分?”清音猛地松开徐清滟,缓步逼近谢氏,眼神冰冷如霜,“不过要论心狠手辣,谁又能比得上谢夫人您呢?当日我在冰水里扑腾的时候,您可是满脸笑意地在廊下赏梅呢。对了,您还让丫鬟往冰面上撒花瓣来着,说什么"红妆映雪才好看',甚至过后还亲手给那婆子递了赏钱。”说到此处,她勾唇一笑:“你说,这些新仇旧恨加起来,我该怎么回报您二位才好呢?是让人在流放路上卸你们一条腿,让你们像野狗一样爬着去岭南,还是拔了你们的舌头,让你们再也哭不出声扰人清净好呢?”徐清滟被刺激得彻底失去了理智,尖叫着朝牢门狠狠撞去,声嘶力竭地喊道:“我要见爹爹!他答应过会救我们出去的!”“爹爹?"清音闻言笑弯了眼,却没半分暖意,“你们徐家祠堂的横梁下,还藏着与漕帮往来的密账呢。”
话音未落,她伸手一把掐住谢氏的后颈,将她整个人按在铁栏缝隙间,眼神中满是狠厉。
“夫人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当年您兄长雇人假扮流民劫杀江三爷,再让你丈夫演一出救命恩人的戏码。事后为了掩人耳目,你们把那几个漕帮的弟兄装进麻袋沉了塘,他们的尸体,至今还在平湖河底拴着铁链呢。”清音盯着她溃烂的耳朵上那只变形的银环,继续道:“夫人每至午夜梦回,难道就不曾见过那些孤魂来找你索命吗?”谢氏被掐得浑身剧烈颤抖,干裂的嘴唇哆哆嗦嗦,却怎么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清音嫌恶地甩开她,从宫婢手中接过雪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昨儿个江三爷把你们的罪证呈到刑部的时候,连阁老们都大惊失色。“说着,她将那染上血污的帕子,毫不留情地掷在谢氏脸上,“算算时辰,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