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纱下的眉眼瞧不真切,只透着股拒人千里的淡漠。
“装模作样!"孟镕凑到她耳边,冷笑道,“你以为你那点小心思能瞒过我的眼睛?哼,别得意,姑母已经许了我太子妃的位份,只等东宫选秀。你一个装祖弄鬼的野丫头,算什么东西?”
她涂着丹蔻的指甲几乎戳到清音脸上,压低声音恨恨道,“别以为表哥多看你两眼,你就真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记住你的身份,你不过是姑父用来装点门楣的玩意儿,就算有表哥为你撑腰,你也爬不到我头上去!”廊下的灯笼在风里晃了晃,光影掠过清音的面纱,映出她微微扬起的嘴角。她莞尔一笑,声音依旧平静:“孟姑娘说完了吗?若没别的事,容我先告退。孟镕被这反应激得眼睛发疼,她盯着清音面纱下的轮廓,那股子云淡风轻的模样刺得她心口发堵。
“我警告你,离我表哥远点,否则…”
清音不等她把话说完就要离开,孟镕却突然伸出手要扯她脸上的面纱,指尖眼看就要勾到轻纱边缘。
两人推操间,孟镕脚下被廊沿的青砖一绊,“哎哟”一声向后倒去。她身上的锦缎裙摆扬起,露出绣着鸳鸯的月白色里子,发间的金步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恰在此时,赵殊的脚步声从游廊另一端传来,玄色衣摆在灯下拖出长长的影子。
“表哥!"孟镕跪坐在地上,精心梳理的发髻散了半边,几缕青丝垂在脸颊,眼泪说来就来,“她推我…"她指着清音哭得梨花带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居赵殊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最后停在清音手背那道红痕上。那是方才孟榕拽出来的印子,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他径直走到清音面前,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拇指轻轻摩挲那片泛红的肌肤:“伤着没有?”
孟镕瞪大眼睛,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嘴唇颤得说不出话:“表哥!明明是她先……”
“够了。“赵殊打断她,视线仍未离开清音的手腕,继续问道,“她伤着你了?”
清音摇摇头,腕间的红痕被他的指腹揉得有些发烫。赵殊这才抬眼瞥向孟镕,冷着脸道:“回去告诉你父亲,再纵容你在宫里撒野,往后就不用带你进宫了。“他扬了扬下巴,对身后的内侍道,“来人,送孟姑娘回府。”
“好!好的很!”
孟榕猛地站起来,裙摆扫过地上的金簪,她咬着牙一个抬脚将它踢得更远。她狠狠瞪了清音一眼,那目光里的怨毒几乎要将人凌迟,她攥紧拳头,扭头就往游廊外跑,两个侍女慌忙提着裙摆追上去:“小姐!小姐慢些!”脚步声在寂静的回廊里越传越远,最后消失在月亮门后。清音正要松一口气,却见赵殊冷冷瞥向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宫女:“你们是木头做的?”
“殿下恕罪!”
几个宫女吓得浑身一颤,连忙伏地叩首,心里却叫苦不迭。她们哪敢插手?孟镕是皇亲国戚,是深受皇后宠爱的未来太子妃人选,而清音是陛下封赐的护国神女,是被太子捧在手心的人,两边都是得罪不起的主,方才推操时她们只能假装没看见,缩在廊柱后面屏息凝神。不过眼下她们倒是认清了现状一-今日这一局分明是清音赢了,而她们这些当奴才的可就惨了。
赵殊脸色阴沉的厉害,全然不似往日那般温和。他一脚踢翻最近的那个宫女,靴底踹在她肩胛骨上,宫女往前一扑,额头重重磕在石阶上,顿时渗出血来“殿下!“清音连忙上前,却被赵殊一个眼神止住。他蹲下身,挑起那宫女沾血的发髻,声音冷得像冰似的:“主子被人欺负到跟前了,你们就在一旁干看着?”
那宫女疼得眼泪直流,却连哭都不敢出声。“不关她们的事,是我……”
清音话没说完,就被赵殊厉声打断:“闭嘴。”他转头看向其他宫女,目光如刀,“今日当值的,每人去慎刑司领十板子。再有下次,就提着脑袋来见我。”
宫女们吓得连连磕头,不停喊着“奴才不敢”。等人都退下,回廊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赵殊转身看向清音,抬手替她理了理被扯皱的衣衫:“孟镕的话,别往心里去。”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腕上的掐痕上,又补了句,“还有,在这皇宫里,别对任何人心软。”
清音抬头看他,廊下灯笼的光映在他眼底,明明灭灭。她无意识地攥紧袖口,脱口问道:“也包括殿下吗?”
赵殊一怔,手上动作顿住了。良久,他才缓缓点头,喉结轻轻滚动:“对。"他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映着他的影子,“也包括我。”宫宴散的早,暮色还未完全笼罩皇城。
清音跟在赵殊身后踏出殿门,脚下朱红的宫道被夕阳镀了层金边,远处景山上的万春亭也披上了霞帔。
“走那么慢做什么?”
赵殊回头看她,玄色蟒袍的袖口被风吹得微微晃动。他今日饮了不少酒,眼下泛着淡淡的红,瞧着比平日少了几分凌厉。清音快走两步跟上,裙摆扫过道旁新开的芍药,红瓣上的残露沾了她满鞋尖:“殿下走得太急,臣女差点踩到衣角。”赵殊闻言放慢脚步,路过宫墙时随手折了枝半开的粉芍药。花茎上的细刺刮过他指尖,他却浑然不觉,径直将花簪在她鬓边:“赏你的。”清音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