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抉择【二合一】(2 / 4)

到她身前,“这是何意?你要去哪儿?”

她转身要走,闻言步子一顿,后退半步,竞委身跪了下来。庄凝惊道,“你跪我作甚,快起来!”

说着,庄凝急忙蹲下身要将她扶起,宋云谣却一动不动,膝下生根一般,死死跪在地上。

她低垂着头,哑声道,“师父,且容窈儿说几句话。”“师父也知道,窈儿出身不甚光彩。在行院厮混十年,为将来给鸨母卖给好价,自幼学吟诗作对、琴棋书画,所遇着的先生不胜凡举。”“可他们面上教我,心里却始终存了几分轻贱,纵使我诚心求教,也不过虚应故事、敷衍过去,不曾真心将窈儿当做弟子。”“他们嫌我出身腌腊,嫌我以色侍人,辱没了圣贤书。这些我心知肚明,也自知学道不正,故而从未心存怨怼。”

“你……“庄凝愣住了。

这些话,她从未听窈儿说过。

“可是,师父却不同。”

宋云谣的声音微微发颤,似是努力压抑情绪。“师父与我相识不过两载,却教会了我前十几年都不曾知晓的道理一一读书是为求理,求理是为明智,明智是为知耻。”“是师父让窈儿知道,我辛苦记背那些拮据骜牙的文章,弹琴弹到手指皮肉溃烂,习舞练到满身淤青,不是讨陈茂良欢心的手段,更不是卖个好价的筹码!”

“是为自己,通明世事,修身养性,锤炼心智。”庄凝似是明白了什么,渐渐松开攥住她衣袖的手,眼中已含了泪。“一年前,情势艰难,我走得匆忙,平白叫师父忧心心挂牵,是窈儿之过。今日……”

宋云谣强忍哽咽,语调起伏颤抖,荒腔走板得可笑。“……今日作别,许再无重逢之日。无论如何,窈儿都得全了这谢师礼。”庄凝捂住嘴,已是泣不成声。

宋云谣跪在地上,双手搭在额前,深深跪伏在地。“这一拜,谢师父当年不曾嫌恶窈儿身份,留步吃了那杯茶。”俯身再拜。

“这一拜,谢师父有教无类,教我何为仁义礼智信。”俯身三拜。

“这一拜,谢师父…夜赴乱葬岗上,收敛红酥尸身。”宋云谣伏在地上,任泪水横流,淌到手背,汩汩流到石砖地上。“窈几……承蒙师恩,此、此生只怕再难报偿。“她泪如雨下,“若有来世,窈儿结草衔环,也当回报。”

庄凝终于难忍哭声,捧起她的脸,望着她满面水痕,哽咽道:“是不是我不该来?为何我一来,你就要走?”

宋云谣哭得无声无息,听不到一声抽噎,只静静落着两行清泪,轻轻摇头。“是窈儿错了。窈儿错信旁人,如今只有逃跑这一条路可走。若不走,只会牵连更多人。”

法真,净念,妙音,善远……

静雪庵上下三十来口人,何其无辜,何罪之有?庄凝听罢,心痛难忍。她抬手想擦去窈儿脸上的泪,可那泪水越擦越多,浑似没个尽头。

宋云谣轻轻挣开她的手,朝她微微笑了笑。烛灯不知何时燃烬了,月光泠泠照在她面上,泪水洗得她那双黑眼珠澄明干净,仿若透明。

她露出几分腼腆的浅笑,一如从前在别院弹错琴音的模样。“师父,窈儿走了。”

说罢,她爬起身,推开门,身影消失在凄清的月下。屋中倏然阆默,只闻更漏声声,庄凝仍旧僵坐在地。半响,她猛然想到什么,踉跄起身,从行囊深处翻找出银钱兜子,抬腿追了出去。

时辰尽晚,白日宾客俱已散去,只剩麻布冷清地悬在廊上。她朝着府门一路飞奔,却只瞧见街上蒙蒙扬尘,马车已然驶离街口。门房吓了一跳,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衣衫凌乱、姿态狼狈的中年女人,就是府上那位肃然持重的女先生。他小心翼翼凑上前,朝她目光所向看去,探问道:“庄夫人可是要用马车?不巧,方才宋娘子借去了,还不知何付时…”声音戛然而止,他看见庄凝满脸泪痕,讷讷退回了原处。庄凝站在空荡的街上,紧紧抓着那兜子银钱,泣不成声。夜幕沉沉,马车赶着宵禁闭城的最后一刻,驶出了定阳县,向静雪庵驶去。难得晴夜,月光凄清明亮,照彻山林。

宋云谣半身探出车窗,借车上风灯与郎朗月色,仔细梭巡道路两旁,生怕错过兰姨的身影。

不知为何,她心中隐隐焦躁难安。

冷风早已吹干她满面泪水,泪痕绷在脸上,有些微微刺痛。这刺痛却让她清醒过来,紧张感压过身体的不适,压过心头泛滥的情绪,逼她思索接下来的打算。

首先,静雪庵决计不能再呆了。

她不确定沈不器到底清不清楚她的身份,也不知道沈不器究竞如何看待那桩案子。

一一在他心中,王攀之死是否已然盖棺定论?那位已死的瘦马,是不是案情关键?宋云谣与窈儿,到底有何关联?

如此种种,她没有证据,无法断言。

可她不敢赌,更不能赌。

哪怕他今日没有揭穿自己,那明日呢?后日呢?宋云谣此时无暇琢磨沈不器对她究竞是何打算,也不敢去细想,沈不器往日的温情示好,有多少是戏耍愚弄,又有多少是钓她上钩的饵。她只知道,此时只有一条路可走,便是趁一切还未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前,及时抽身。

她已在静雪庵待得太久,若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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