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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大人

林锦程疑心自己听错了。

……什么?”

宋云谣偏头看向一旁同样发懵的砚山。

“砚山,劳你带我见沈大人一面。”

砚山呆住了,竟张口问了个傻问题。

“哪个沈大人?”

宋云谣丝毫不见被戏耍的恼怒,仍旧静静望着他。“沈不器,沈大人。”

直到坐上马车,林锦程与砚山仍未缓过神,犹自震惊。山道崎岖颠簸,车轮毂不断碾过碎石,车身随之起伏不断。夜已渐深,帘布偶尔被风吹起,前辕上一盏风灯摇晃不定,灯影乱颤,照得厢壁忽明忽暗。宋云谣坐在他二人对面,眉眼低垂,似是闭目养神,面上静如沉水。可就是这波澜不惊的模样,反叫林锦程心惊。

兰姨出事,她方才几近崩溃的模样绝非作假,为何不过片刻,就遽然冷静下来?

某个瞬间,林锦程眼前竞浮现起十年前邝哥儿同他道别的模样。那天夜里,邝哥儿随意倚着门,语气平静如常,而后义无反顾踏入了夜色,此后十年,一去不回头。

思及此,林锦程心中打了个突儿。

她……究竟准备做什么?

还有沈不器何时道明了身份,她与金兰究竞是何关系,她自己的身世又是什么……太多问题萦绕心间,可他一个也问不出口。说到底,他林锦程又以什么身份开口?

林锦程眼神黯了黯,唇边浮起一抹苦笑,转瞬即逝。车厢里一片沉寂。马蹄声和轮毂声闷闷响着,衬得车内的沉默愈发刺耳。砚山缩在角落眼观鼻、鼻观心,默了半响,还是忍不住,低声打破了沉默。“四少爷,方才您说衙门里来了个什么金事?“他小声问。林锦程思绪一顿,方才回神。

“不错。是浙江按察司的一位金事,名唤卫卓,同行还有睿王府的路长史,二人今日方到定阳县。”

宋云谣眼帘微动。

“睿王府长史?怎的和按察司金事走在一块儿了?"砚山纳闷道。“一桩王府失窃案罢了。案子已经查清,这二人准备打道回府,只是听闻…话音戛然而止,林锦程下意识觑了眼宋云谣,想起她已经知晓沈不器身份,略一迟疑,方才将话头接了下去。

………听闻三郎在此,就顺道前来拜会一番。”难得在外人面前说起沈不器真实身份,林锦程颇为不适应,连声气儿都小了几分。

砚山也觉察到些许微妙,讷讷道:“原来如此。”而宋云谣静静停了片刻,终于开口。

“不知林公子何时得了衙门来庵堂抓人的消息?”许是夜已深,她声音有些干哑沉闷,听得林锦程心心一紧,不由得直起身子。他道:“今夜曾县令做东,宴请卫金事和路长史,我恰巧也在席上。”这卫金事与路长史来得突然,提前没透半句信儿,刚好撞上沈不器这几日去外地巡粮仓,自然扑了个空。

曾县令是个人情练达的,见来者一个是臬司衙门的上峰,一个是当今四皇子王府的长史,赶忙放下公务,差遣人安排宴请。生怕自己位地权轻,席间怠慢了两位客人,他还将林锦程也请了过去。林锦程自己虽只在浙江都司衙门里挂了个闲差,可父亲林承宗在军中任要职,说起来也算那卫金事的同侪。

沾了父亲的光,又是沈不器的亲表哥,林锦程自无推脱的道理。几人在席间推杯换盏,酒酣耳热之际,却听闻差役来报,说有一个妇人敲了堂鼓,跪在衙门前哭闹个不止。

此人扬言杀死自家亲弟的凶手此时就在定阳县,求衙门将真凶缉拿归案,莫让其再逍遥法外。

酒席上说这事儿未免煞风景。然而本朝有条律令,凡击堂鼓者,有司衙门即日就需勘验虚实,若情状属实,则立案候审,不得耽误。若搁在往常,拖延一两日也不算什么。偏偏此时按察司金事、巡按御史都齐聚在此,县衙上下无不战战兢兢,这消息也就递到了宴上。席间几杯酒,林锦程已将卫金事性子摸得七七八八。此人在按察司是出了名的铁面刚直,颇有孝肃之风,这案子都递到他面前,自无袖手旁观的道理。

果不其然,得知那妇人被按着打了四十大板,两股血肉模糊,仍抱着长凳高声喊冤,卫金事当即放下筷子,叫曾县令领路,回衙门办案。酒席匆匆散去,林锦程尚且醉意微醺,被人扶下酒楼时,顺口问了句那人可说凶手是谁?

却听差役答道:“在刘府白事宴上撞见,说是借住静雪庵的居士,名唤金林锦程听后,醉眼懵忡片刻,霎时清醒,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敢露出异样,路长史本想拉他移席客栈再吃上几杯酒,他假作酒意难支,脱身赶回静雪庵。

却没想到,还是来晚一步。

宋云谣听后,垂眸半响无话。夜风漏进车厢,许是受了凉气,她掩袖咳个不停。

砚山忙不迭寻杯子倒水,林锦程拿来薄毯,本想披到她肩上,手一顿,只递了过去。

待她稍稍平复下来,他叹了口气,“案子还未审理,谁也不知实情,兴许那妇人不过胡沁,姑娘且放宽心。”

砚山也劝道:“四少爷早已差人给少爷递信儿了,估摸着明日就能赶回来,姑娘且等等,保重身子要紧。若是姑娘也倒下…”宋云谣灌了两口温水,攥着茶杯,哑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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