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却蠢若猪狗。”“倒没说错,"薛知安赞同点着下颌,搭腔道:“这薛砚明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咱们费尽心思要与皇子一党拉开关系,他倒好,闻着味就往锦绣楼钻,就怕旁人不知薛家与三皇子私底下有联系。”“兄长,我可听说了,礼部试一事叫堂伯揽下了。”“薛如言不是也下场去考了么?堂伯也是,怎的不知避避嫌?若叫有心人针对,岂非治他个徇私舞弊之罪?”
说着,他瞪大双眼,“听闻此事是傅从章提议的,他怎的如此恶心?”薛瞻打帘望一眼日头,“薛如言那边,我会派人与他说,叫他当日避开父亲,总之,你仔细些,别叫傅从章抓住把柄。”薛知安吃下最后一块胡饼,又不知从哪掏出水壶,仰面咕咚喝下,当是用沉默应了薛瞻的话。
过了城门将薛知安放下,约莫半刻钟,马车顶着赤金余晖回了都督府。元澄一跃而下,反剪着手按几下酸痛的肩背,歪着脑袋往大门处一瞥,就瞧见好兄弟阿烈正蹲在石阶上。
他三两步上前,拧眉问:“你小子蹲在此处做什么?”阿烈睐目望他,旋即一咕噜钻进了马车里。方一见薛瞻,便道:“大人,盯着侯府的弟兄递了消息来,说是侯府那边又有了动静,今日午时,四郎君与二郎君一同进了锦绣楼。”一霎,薛瞻沉了脸,冷声道:“元青,去侯府。”马车复又在原地掉转头,往侯府的方向驶去。留元澄在原地愣神。
薛瞻身上还着那件蓝紫斓袍,进侯府门时,正巧与二爷薛江林迎面碰上。薛江林讶然一瞬,问:“怎的这时候回来了?”见是二叔,薛瞻倏软神色,扯了唇畔笑道:“有方砚台落在府里,便想着回来取。”
薛江林乐呵拍他的肩,“臭小子,娶了媳妇就好好在都督府陪媳妇,一方砚台还用得着亲自回来取?随意差个人回来就行。”“二叔这是要出去?"薛瞻耐着性子,见薛江林打扮得齐整,随口问了句。薛江林捋一把下巴,眼眉含笑,“约了友人出去吃酒,可莫要与你二婶说啊!”
薛瞻只好侧身让道,“二叔放心。”
薛江林走后,薛瞻敛了脸色,旋身往大房闯。踏足薛如言的院子时,薛如言正倚窗捧着一本书细看。陡然一见薛瞻过来,薛如言怔松片刻,而后笑笑,“大哥?怎么突然来我这?″
薛瞻吩咐元青守在院门口,又冷目往下人身上望。薛如言:“大哥这是做什么?”
薛瞻:“退出去。”
那双沉静幽瞳隐含怒火,虽像一根针般盯着薛如言,话却是对下人说的。下人踌躇着没动。
薛瞻怒叱一声:"听不懂么?滚出去!”
商月楹绕着汴梁河逛了一圈,先去珍宝阁里瞧了瞧,而后又往城西的打铁铺子去。
挑挑拣拣,商月楹央铺子老板打了把极其锋利的匕首。匕身简单,两面打磨得光亮,只在刀柄处磨刻一个极小的檀"字。原是想了要送点甚么给薛瞻,挑来挑去,忽而想起他常把玩一把短刃,故而便打了匕首,刻上她的小名,好叫他晓得,她也是费了心思的。并非在兵器铺子里随手一指。
出打铁铺子时,日暮四合,荣妈妈在一旁催促着回府,商月楹抬手掂着匕首,遂笑笑,捉裙上了马车。
行至都督府门前,忽见元澄侯在廊柱旁。
商月楹下了马车,随口一问:“做什么呢?”元澄本也是在此处等她,见她全须全尾好着,忙谄笑一声,“没事,夫人今日去了何处逛?”
“就随便逛逛。"商月楹歪眼瞧他,“都督可回了?”元澄摇摇头,“回了,但又没回。”
商月楹:“什么叫回了但又没回?好好说话。”元澄稍稍叹气,与她说道:“原是回了,后来都督不知听了什么消息,连门都没进,又往侯府去了。”
….…侯府?”商月楹狐疑道。
细想片刻,商月楹旋即往外走,“去侯府。”她嫁给薛瞻这些日子,除却婚后第二日敬茶,从未见他主动踏进过侯府半步。
昨夜,她在他眼里窥探到了一丝对侯府的厌恶。若非事出突然,他定不会如此赶过去。
这厢,薛瞻与薛如言隔窗而视,薛瞻不与他多费口舌,“今日去哪了?”薛如言屈臂交叠,倚在窗后,连番打量他,忽道:“与大哥有关系么?”他这番神态,叫薛瞻屏息静静盯着他。
像看儿时斗狠落败却仍垂死挣扎的蛐蛐,挣扎出一线生机,却又被另一双手捡了去。
兜兜转转,遭人遗弃,复而抬脚轻蔑一踩,一碾,尸骨无存。薛瞻含了丝笑,不与他咬文嚼字,只道:“你以为,只要你中了进士,三皇子就高看你一眼?”
“将来就能把我踩上一脚?”
薛如言唇畔的笑停了,支着窗台起身,缓缓消失在那扇窗里。“砚明可怜我温书辛苦,请我去锦绣楼用饭,我这才晓得我的面子竟有那么大,”他从屋内徐徐走出,慢步行至薛瞻几步外停住。“砚明原是进去不得的,那守门的小厮听了我的名字,倒一改脸皮子,恭恭敬敬迎了我二人进去。”
薛如言低低笑着:“倒要感谢大哥,若非我与大哥同宗同源,那锦绣楼想必也不会卖我这情面。”
“薛如言。"薛瞻倏然直唤他名讳。
他往前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