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出国,在纽约待了三年,从朋友的口中知道他生父居然是谈少州,华樾的创始人,那一刻她有过震惊,有过意外,也有过心疼。谈家在京市也不差,都是有头有脸的商界人士,他既然是谈家的孩子,又为什么前二十年过的那么戚难,他在酒吧当调酒师,为了妹妹赚医药费的时候,谈家人又在那里。
她在纽约待了三年,有些事情也随着日月的更替也想明白很多,虞清沅结婚的时候,她作为伴娘,其实那时候也想,如果当初没分开,是不是他们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回神过后又觉得,真是环境造人,觉得想到要和许清聿结婚。后来在婚礼结束后的Party 上,她又和当年在酒吧的人坐在一起玩牌,有人提起许清聿,说他现在不一样了,谈老爷子把谈家全部交给他,为他推举,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说罢,他看向宋柯,笑着说亏你之前还跟人家说过那么多嘲讽的话,也不知道人会不会记仇他说话的声音不小,周围的人都在笑,沈泠白第一次感到后背都在发凉,她征愣扭过头,看着宋柯,问:“你跟他说过什么。”宋柯愣了愣,矢口否认道,但沈泠白多敏锐的人啊,她一下便想起来了,宋柯和许清聿也是见过的,第一次在A大附近的商场,但那时沈泠白也在,宋柯什么也没说,第二次,是在周暨北的家,她一直以为那天晚上,许清聿没有进墅,现在看来,应当是已经进去了,且还撞见了宋柯。一想到这,沈泠白就开始浑身发抖,原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不止有苏挽一个人。
只是,凭什么啊,她都没说过许清聿一句不好,就算是结束,也只是怨他的心怎么这么硬,这么薄凉,跟颗臭石头一样,说散就散,把她当什么了。沈泠白情绪倏地爆发,眼珠啪嗒掉落,抄起桌上的酒瓶,愤恨地朝人砸过去,琥珀色液体混着血液顺着脑门流下来,周围都呆了,认识她的人从未见过她发这么大的脾气。
宋柯也怔出了,他瞪大的眼睛,抬手抚上额角,摸到一片猩红,随后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泠白。
她却只留下一句话:“我替他还给你的。”又是一个寒冬,天空飘了点雪粒,她独自一个人走在深夜的街头,竟然有点想哭。
身后不知那家店铺,外放的音响放着一首歌,歌词幽幽飘过来。原来心疼我,我那时候不懂。
假如我年少有为不自卑。
懂得什么是珍贵。
那些美梦。
没给你,我一生有愧。
泪水的酸楚渗透许清聿的掌心的肌肤,让他心脏倏地收紧,泛起一阵一阵的心疼。
许清聿将她整个人捞起,抱在怀里,一只手轻轻地拍她的后背,“别哭了,好不好。”
沈泠白颤了颤眼睫,将整个脑袋埋进他的颈窝里,泪珠一颗颗地止不住砸在他西装外套上,濡湿了整片面料。
等哭累了,她慢慢从他怀中挣脱出,抬眼,对上许清聿那双布满忧愁的黑眸,过了会,她忽地弯了弯眼睛,浓黑的睫毛沾染泪滴,在光影下湿漉漉的,许久后,她哽声道:“其实我今天很高兴。”“高兴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许清聿垂眸,视线温柔地注视她。“因为一”沈泠白抬起脸,深吸一口气,收起眼泪,歪着头,泪眼盈盈地注视他:“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许清聿薄唇微启,问:“什么?”
话落,沈泠白清了清嗓子,卷翘的睫毛一眨一眨,凌乱的发梢贴在她肩头,她笑了笑,说:“许清聿,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无关其他,没有任何约定,也没有交易,就只是因为彼此喜欢才在一起的那种。”闻声,许清聿心里的那根弦轰然倒塌,他浑身僵住,像是浮在云端,有种飘忽的不真实感,他定定地看了她几秒,“你说什么。”沈泠白眼睫轻颤着,眼里泛着迷蒙的水光,红唇一张一合,低语道:“要在一起吗?”
许清聿闻言,掀了掀眼皮,那双漆黑如夜眸子掺上诸多情绪,眼眸骤然变得漆暗,很久,他望向她的眼睛,喉间发紧,很认真的问道,“你醉着的,还是清醒的?”
他太害怕这只是她醉酒后的一番胡话,醒来后却只有他一个人记得。许清聿不知道在他不在她身边的这些年,她有没有听取他当初说的话,少喝点酒。
这些年她的酒量是长进了还是退步了,到底要不要在一起,对他来说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大到比任何一项合约都重要。他说了要重新追沈泠白,但好像现在还没过几天,他不想占她的便宜,只要她肯给机会,一个月,三个月还是半年,他都有耐心,但现在她突然问出的一句话,像是上帝随手抛下一颗糖果,将他整个人砸得晕头撞向,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
沈泠白轻微仰头,和他对视:“我没醉。”许清聿呼吸顿了几秒,喉结不动声色滚了滚,他和她对视,这一刻,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有呼吸蔓延在流淌的空气中,他在沈泠白眼底看到了认真和等待,她在等他的回答。
已经很久没再体会到这种欣喜感,这种情绪对他而言,久的像是来自于九霄云外。
他微微扯唇,眼角眉梢都浮出一抹笑意,声线低哑地回她:“当然要。”话出,沈泠白笑了一下,笑着笑着眼角又浸出一点湿意,她抬手环上他的脖颈,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