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委屈了起来。“不吃就不吃。”
话音未落,李止桑的眼眶又不争气地泛起红:“你出去,我不要与你说语了。”
倒是发起脾气来了。
沈时雨敛了面上笑意,他的指腹摩挲着李止桑的脸侧,忽然附身轻咬了一口她的唇。
“现在呢?“沈时雨的眼神落在她因发热而变红的唇上,随即将自己的拇指挪了过去,不轻不重地按了两下,“现在还是不想与我说话么。”李止桑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因为染了风寒而发热,还是因为沈时雨这算得上是无赖的举动而害羞。
现在面前的这个沈时雨,哪里有他们口中光风霁月的首辅大人的模样。恍惚之间,李止桑又想起了什么。
她醒来时双手都缠在了沈时雨的手上,那自己睡着了这般久,沈时雨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等着自己的?
“沈时雨。”
沈时雨的指腹还留在李止桑的唇上,随着她说话的动作一上一下,显出了几分暧昧。
李止桑不在意唇上传来的微妙触感,她用那双雾蒙蒙的眼睛盯着沈时雨,带着鼻音的语气变得甜腻起来:“你是不是也喜欢我啊?”沈时雨的手顿了顿。
他抿着唇,屋内明明昏暗,只有回廊上茜纱灯笼漏进来的点点微光,可他却能瞧见李止桑的眼睛在夜色里泛着点点星光。沈时雨正想说什么,张如昭在这时候扣响了木门。“沈大人,林郎中已经叫过来了。”
“现在带郎中进来么?”
沈时雨将自己未能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应张如昭道:“进来罢。”张如昭手里提着一盏灯笼,她先是将屋内的蜡烛一个个都点了起来,才对着门外十分恭谨地说:“林郎中,我们殿下就劳烦您了。”屋内登时便亮了起来。
李止桑借着明明灭灭的烛光,在菱花镜里瞧见了自己面色潮红的模样,镜中倒映的鲛纱帐像团朦胧的雾。一时间她竞有些迟疑起来,她是长乐公主,于情于理,被外男瞧见这副模样都是……
她撑起身子,想借力去勾床前鲛纱帷幔。
沈时雨忙起身去搀她,生怕她就这样跌下榻去。也是在这个时候,在门口候着的郎中走了进来。李止桑怔然,随着簌簌的脚步声抬眸去看,却与一名着素衫的年轻姑娘四目相对。
…这就是那位林郎中?
李止桑没有想到,竞是一位女郎。
李止桑大半个身子都扑在沈时雨的怀里,她眨眨眼睛,呆愣地与这位林郎中对视着,竞也在郎中的眸子里瞧出了几分惊讶来。互相沉默了好一会儿,郎中才垂眸行了礼:“问长乐公主安,民女林窃如,奉沈大人的命令来为长乐公主问诊。”李止桑回了榻上,端着表情摆了摆手。
可手上却又使不出几分力气了,腕间翡翠镯子撞向塌沿,碰出一声清脆的响。
女郎中在上京城是十分少见的。
宫中的尚宫局都找不出几位女郎中来,李止桑没想到,自己竞然能在宫外瞧见女郎中。
林窃如在为李止桑问诊时,也忍不住抬眼瞧了她好几次。她原先是不愿意来为这位长乐公主问诊的。在坊间的流言里,这位长乐公主骄纵蛮横,若是惹得她不开心了,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可沈时雨于她一家有恩,既然是他亲自派人来叫了,她自然是不好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一路上,林窃如都有几分惴惴不安。
可真瞧见了这位长乐公主,却又觉着她不过是一个生了病的小姑娘罢了。林窃如收起脉枕,她神色复杂地瞥了一眼倚靠在榻上神色迷朦的李止桑,而后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走到桌边开始写药方。沈时雨察觉到了林窃如欲言又止的神情,抬脚跟了上去,站在不远处垂眸看她写药方。
麻黄,桂枝,杏仁,灸甘草……
倒也只是些治风寒的药材。
林窃如手下一顿,本想收笔的手又落了下去,额外添了一味药。她将药方递给沈时雨:“沈大人,长乐公主不过是染上了风寒,倒算不上是什么要紧事。照着这药方去抓三服药,每日喝三次,很快便会好了。”烛台炸开灯花。
沈时雨瞧着药方里那最后一味药,轻轻蹙了蹙眉。“瞧着长乐公主这会儿有些发热,定是将寒气在身子里闷了一日,还是早些服下才好。”
沈时雨先是睨了一眼心虚的李止桑,而后才转过来应下了林窃如的话,接过那张药方给了张如昭。
张如昭心领神会,忙拿着药方退下了。
“沈大人,若是没有旁的什么事儿,我便先回去了。“林窃如神色淡淡,意有所指道,“毕竞也在沈府呆了一个午后,我那些药材可还在院中晾着未收呢。”沈时雨又应了一声。
“眇眇,我去送送林郎中。“沈时雨俯身为李止桑掖了掖被衾,温声道,“还要问问林郎中,那些果脯里可有与药汤相冲之物。”李止桑眨眨眼,轻轻点头。
沈时雨追出去时,林窃正垂眸站在院外的垂花门下,似乎知晓了沈时雨会出来寻她一般。
“林郎中。”
沈时雨站在几步之外,檐下灯笼的火光映在他的眸子里,闪着晦暗的光:“方才那药方上,你为何最后又额外加了一味川穹?这可不是寻常用来治风寒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