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的国泰民安,便压住了翻涌的怒气,自认为十分好脾气地说:“阿延那殿下,我已是沈家新妇,再不可能与你去西域和亲了。”
“你也不必强人所难。”
“我也与长乐公主说过……”
阿延那的一只脚踩上了石阶,他的皂靴碾过枯枝,发出几声脆响,“我并不介意长乐公主当过谁家的新妇,你若是愿意,我明日便可带你大漠,让你当最风光的王妃。”
李止桑不语,紧紧抿着唇。
倒是她大意了,竞不知道这阿延那是这般难缠。她甚至觉着阿延那的纠缠里带着几分莫名其妙的意思。“眇眇说她不愿意。”
熟悉的清越嗓音自阿延那身后传来,李止桑的眼睛倏然亮起,随着阿延那转身的动作,她瞧见了那长身鹤立的身影站在不远处。他面上的寒冰在瞧见李止桑时陡然化开,眸里也好似盈上了春水,他玄色氅衣被风撑开,划出冷硬的弧度。
今日这场景,竟与不久前花园里那次不谋而合。可这次沈时雨不再叫李止桑过来了,他带着淡淡的笑意朝着李止桑缓步走去。
路过阿延那时,沈时雨又淡淡地重复了一遍:“阿延那殿下,我家眇眇说了不愿意,你可听清了?”
瞧见李止桑对待他与对待沈时雨截然不同的态度,阿延那神色登时暗淡了下来,他咬了咬后槽牙,指尖抚上腰间短刀,不甘地哼笑一声。李止桑眨眨眼,十分熟稔地伸出手去与他十指相扣,而后才仰着头轻声问道:“沈大人,你怎知我在这儿?还有,你明明说的你巳时二刻才会从这里经过,怎么现在便来了?”
沈时雨垂眸望着她,想起今日早膳时她恨不得将自己出宫要走几步路都问清楚的架势,很轻地笑了笑。
这一笑,李止桑也反应过来,大抵是自己问得太详细了些,照着沈时雨的那股子聪明劲,自己的小心思当即便被他猜了个干干净净。阿延那几乎要被气笑了。
感情李止桑进宫来,就是为了等着沈时雨,好和他恩恩爱爱地一同回府去。他瞧着两人眉目含情的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再一看,又瞧见两人十指相扣的手。
好。
真是太好了。
阿延那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指腹恶狠狠地在弯刀刀把顶端的那粒红宝石上摩挲了一下,随即转身便走。
沈时雨抬眸睨了一眼阿延那气急败坏的背影,笑意淡了淡。“今日我与沈大人就先回去了,改日我再进宫来寻你们。”话音刚落,便听闻环佩叮当响。
李柔嘉回过神来,瞧见的便是两人离开的背影。李止桑正微微仰头与沈时雨说着什么话,而沈时雨也附身朝李止桑的方向靠近,向来如高岭之花一般的首辅大人此刻面上带着的却是柔和的笑意。他伸手,轻轻为李止桑拂去了肩上一片枯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