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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剧)琴酒番外 IF 囚鸟(……(3 / 3)

不属于自己的易碎品。当他开始调试琴弦时,其手法的专业和熟练,立刻透过屏幕传递出来。然后,他抱好吉他,开始了弹奏。

琴酒的监控系统默认为静音,房间的隔音层也极好,他听不到任何一丝旋律或弦音。

但那动作的复杂性与流畅度是毋庸置疑的,神矢的手指在指板上飞快移动、按压、滑弦,技巧娴熟精准,无懈可击。那似乎不再是简单的排遣,而是真正精湛的、充满表现力的演奏。他完全沉浸在音乐构筑的世界里,身体随着节奏微微摇摆,闭着眼睛,脸上浮现出被囚禁以来从未有过的近乎忘我的专注与柔和。时间感似乎从他身上消失了,他有时一弹就是几个小时,几乎忘记了监控的存在,忘记了琴酒的目光。

那是他被囚禁以来,最不像“囚徒”、最接近"神矢苍介"本身的时刻。琴酒在屏幕后静静地看着,看着那把自己随手为之的乐器如何暂时将那个人从冰冷的囚笼中彻底解放出来,构筑出一个他无法介入、甚至无法理解的领域这种凭借音乐所获得的纯粹而短暂的"自由",让作为观察者和掌控者的他感到一种奇异的被隔绝感,以及更恶意的破坏冲动。然后,在某一个毫无征兆的日子,琴酒再次毫无预兆地推开那扇厚重的门。神矢正坐在地毯上,吉他抱在怀中,手指刚按下一个和弦。门开的声响让他猛地一颤,音乐戛然而止。他抬头,看到琴酒的瞬间,瞳孔急剧收缩,抱着吉他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这是一个充满防御性的姿态。

琴酒径直走过去,目光甚至没有在神矢脸上停留。他俯身,一只手粗暴地握住吉他琴颈。神矢的手指还按在琴弦上,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带得发出一声闷响。

空气凝固了。

神矢的手指绷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凸起。

他仰头看着琴酒,胸口微微起伏,眼中翻涌着剧烈的挣扎与不甘。他想喝骂,甚至想恳求。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眼中的火光一点点熄灭,他一根一根地,极其缓慢地松开了手指。

琴酒轻而易举地将吉他拿了过来,他拎着琴颈,指尖在随意地敲了敲,发出空洞的轻响,似乎在评估其材质,又像是一种轻蔑。然后,他才冷漠地瞥了神矢一眼,什么也没说,拿着吉他转身离开。几分钟后,在神矢无法看到的院子里,琴酒亲手将汽油淋在吉他上,点火。火焰猛地窜起,迅速吞噬了木质琴身,连同琴酒顺手拿走的那些神矢写下的乐谱一起,发出噼啪的哀鸣,最终化为一堆焦黑扭曲的残骸。没有解释,没有威胁,甚至没有再度提及。但这行动本身传递的信息比任何话语都更彻底:我能给你的,无论出于何种漫不经心,我也能随时收回并彻底摧毁。你短暂拥有的"自由"和"创造”,从未真正属于你,它始终在我的掌控之中,那不过是另一场心血来潮的囚禁实验。你的灵魂休想在此处找到任何避难所。

之后,囚室又恢复了原状。

书和纸笔没有再出现,吉他更是如同从未存在过。神矢苍介再次变得沉默。

他依旧进行着他的日常,但眼神深处有什么东西沉淀了下来,变得更冷硬。那场短暂的“音乐梦"的破灭,并没有击垮他,反而像一次淬火,让他无比清晰地看清了自己纯粹作为“所有物"的处境,以及两人之间那道不可逾越的、由绝对权力与暴力构成的鸿沟。

然而,讽刺的是,这把在他几乎要因寂静和虚无而崩溃时,被突兀递进来又带着明显恶意的乐器。

在短暂地给予他喘息后又被残忍夺走,反而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延续了他忍耐的极限。

它证明了两件事:

第一,他仍在被密切地、甚至带点玩味地观察着。这种观察意味着他仍有被审视的“价值”,而“价值”,无论多么微小扭曲,都暗含着生存的缝隙和潜在的机会。

第二,连最极致的美好被赋予再被彻底粉碎所带来的痛苦,他都已经承受了下来,并且没有因此崩溃。

那么,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呢?

未知的恐惧,反而因此降低了。

一种近乎无所谓的情绪,在他心底蔓延开来。琴酒通过摄像头,看着那个重新变得静默的身影,绿色的瞳孔里读不出情绪。

他的实验得到了明确的结果:

对方韧性比想象中更强。

希望被给予再被夺走,并未导致预期的崩溃,反而像是进行了一次精神上的淬炼,让那个标本变得更加……耐用了。他关掉了监控画面,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了敲,仿佛在模拟某个消失的节奏。

而在那间重归死寂的囚室里,神矢闭上眼,被夺走的旋律在他脑海深处更加汹涌地奏响,变得更加清晰,更加坚定,真正地成为了任何人无法剥夺、无法焚烧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财富。

这场无声的较量,看似是力量占据绝对优势之人的碾压,可那脆弱的平衡,也在微妙的淬炼中,向着未知的方向悄然偏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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