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到三周。”
好久,贺羡棠还从没那么久不练琴过。
她恹恹的,拿了药和护腕回家。到家门口,赶沈澈走:“今天谢谢你,你回去吧。”
沈澈忽然举起左手给她看,贺羡棠疑惑地问:“怎么了,你也腱鞘炎?”沈澈哭笑不得,说:“你看我,手心里没东西吧?”贺羡棠点头:"嗯!”
她又不瞎。
沈澈说:“你把手伸出来。”
贺羡棠很配合,摊开手心,看他在自己手心里抓了几下空气,放到他左手掌心里,然后缓缓握拳,贺羡棠意识到他要变魔术,果然他右手摊开,掌心里躺着枚水滴型的黄钻,晶莹剔透,折射着绚丽火彩。“怎么变的?"贺羡棠拿起来研究,“你再变一个给我看看。”沈澈顿了顿,闷声闷气地指责她:“强人所难。”贺羡棠笑了,夸:“很漂亮。”
沈澈说:“新年礼物。”
去年公司里一个被他赶去非洲挖钻石矿的中层回来述职,献宝似地拿给他,据说是几座矿里挖出来的最漂亮的一枚。沈澈一眼就相中了,拿来讨贺羡荣欢心。
“它有个很漂亮的名字。”
贺羡棠心情好了不少,问:“什么?”
“EdenRose。”
伊甸园玫瑰。
贺羡棠很喜欢,但她摇摇头说:“太贵重了。不过还是谢谢你的魔术。”纯度、克数、切割工艺都是一等一的,市面上很难买到,是拍卖级的钻石,价格要直逼十位数,这么贵重的礼物,他们之间不合适。更何况……贺羡棠想起来他们离婚前沈澈也送过一枚钻石,已经被她压箱底了。
沈澈说:“那你也送我个礼物吧。”
“什么?”
“请我去你家吃顿饭。“沈澈点点腕表表盘,“我饿了。”已经六点多了。
麻烦他和自己去医院,又免费看他的魔术表演。贺羡棠想了下,再拒绝他好像有些不人道,便推开门说:“请进,但你的钻石我不能收。这两者之间价值不对等。”
“价值不是这么估算的。“沈澈来她家十分自来熟,在玄关自己找新拖鞋换上,边换边说,“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枚钻石的价值当然高过一顿饭,但对我来说,你留我在家吃饭的价值要高过任何一枚钻石。”贺羡棠说:“你重写现代经济学好了。”
沈澈弯了下唇,以前没发现她这么会怼人。他轻车熟路地去洗手,洗完回来,见她坐在沙发上,右手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敲敲点点。
贺羡棠余光里出现一双灰色拖鞋,她头也不抬:“我今天只能请你吃外卖。”
沈澈才不在乎吃什么,说:“手伸出来。”贺羡棠傻乎乎地伸左手。
“另一只。”
“哦……“贺羡棠换了只手,沈澈拆开护腕给她戴上。这个动作免不了肌肤接触,贺羡棠觉得他指尖有点凉,食指上有一层薄茧,很轻地擦过她手腕皮肤时,触感有些奇怪。
贺羡棠垂眸,目光正好落在沈澈头顶,再向下,他耳朵下面有一道很浅的疤。
过了会儿沈澈说:“好了。”
贺羡棠抬手指了下他耳朵:“你这里的疤……”那些年耳鬓厮磨,她早就发现,只是没过问来历。今夜心血来潮。沈澈说:“不碍事,很久之前的了。”
顿了下他又想起沈濯教过他的话,什么“男人要学会卖惨”,不太自然地说:“有一年在北美,遇到枪/击案。”
“是你父亲……
贺羡棠没说完,觉得讲这个话题像是在揭人伤疤。此前她从没想过,会有父亲送自己引以为傲的长子做替死鬼。这种父子关系更像是封建社会中的君臣。垂垂老矣的君王和风华正茂的太子天生是政敌。权力异化下,原本就薄弱的亲情更加微乎其微。沈澈握着她的手从那道疤向上,停在太阳穴处:“差一点点……贺羡棠开始后悔主动提问了。
她不擅长谈论这么沉重的话题,伸手去捞手机,沈澈扣住她肩膀,说:“cici,我知道那些年是我对不住你,但一个连亲情都没体验过的人,他只是开窍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