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问一句。小心心翼翼地又看了自家殿下一眼,谁料被察觉到了,对上殿下似笑非笑的眼眸,听见幽幽的话语。
“看什么呢?”
闫安被吓得一激灵,不敢看自家殿下的脸色,缩在一旁嗫喏道:“没、没什么,奴没看什么。”
封闭的马车内光线昏暗,闫安觉得殿下那双眼睛幽凉无比,他根本不敢与之对视,摇头瑟缩道。
也不知道贺兰家那个死丫头到底在浮玉楼到底说什么惹他家殿下不开心了,明明今日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甚至可以说心情不错。还让尚衣局加急裁了一身新衣裳,香囊球也是从内库中新挑出来的一只。作为身边亲近的侍从,闫安最是能体察到殿下的心情,他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只是被那死丫头给破坏了。
赵洵安并未再问,主仆两人沉默地赶回了皇宫。闫安以为殿下又要缩在寝殿里撕锦帛泄愤,那是他从小便喜欢的泄愤方式,撕几条过后,再听几声锦帛撕裂的声音,基本上什么火气就全消了。不过如他家殿下这般尊贵的身份,几乎很少有受气的时候,所以遭受折磨的锦帛也不多。
上元节那次回来,殿下便时隔多年又撕了一次,才勉强平复下心情。如今气成这样,闫安觉得他又要让尚衣局送锦帛来了。但他这回猜错了,殿下回宫后直奔紫宸殿去,听陛下去了皇后的甘露殿,又转头跟了过去。
闫安虽不知殿下具体要做什么,但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一见着帝后的面,就见殿下往地上那么一跪,愤然道:“还请父皇、母后允儿子不娶贺兰运!”
看着帝后逐渐没了笑意的面孔,闫安暗叫了声糟糕。争论持续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不过这场争论多是圣上单方面的斥责,赵洵安只是执拗地要退了这桩婚事。
“父皇、母后明鉴,贺兰坛泼辣无状,无贤无德,实非良配,儿子不愿娶她,还请退回这桩婚事!”
浮玉楼中的谈话声声入耳,屈辱感时刻萦绕在心头,促使着赵洵安咬牙将这段拒婚的话说了出来。
训斥的话已经说了许多,劝解的话也不少,帝后都累了,相视一眼,尽是无奈。
“少给朕耍你那些小孩子脾气,这桩婚事可不是玩闹,岂容你在这里儿戏,不可能!”
永业帝被气得不行,拂袖背过身去,慕容皇后也一脸无奈,耐心道:“五郎你平素也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知道这桩婚事是何等要紧,再说贺兰再泼辣能泼辣到哪,做了夫妻总不会待你不好,哪里这样大的抗拒?”赵洵安唇瓣翕动,想说什么,但最终被咽下去,别开脸固执道:“儿子不喜她,她也不喜儿子,成了婚也是一对怨偶,这桩婚事不如不成。”说了那么老半天,见赵洵安还犟得像头牛,永业帝累了,斥道:“既然脑子这么不清醒,那便回自己殿里好好想想,带下去禁足,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出来。”
赵洵安紧抿着唇,朝着帝后二人拜了拜,一声不吭回了延秀殿。闫安哭丧着一张脸跟上去,为他家殿下担忧不已。浮玉楼那糟糕的一别后,贺兰坛再没见过赵洵安,但很快听到了他被罚禁足的消息。
至于被罚禁足的缘由倒不知是什么,但贺兰坛觉得极有可能与她有关。刚跟她吵完架回去就触怒了圣上受罚了,贺兰坛很难不往这处想。赵洵安能让圣上动怒的,便只身上这桩婚事了,必是他冲动惹怒了圣上,才引得圣上如此罚他。
本想着用些和缓的法子试试能不能将这桩婚事退了,谁能想到赵洵安这厮忽然发作干了这样莽撞的事,好好的计划被这厮打乱了,贺兰坛心心绪难平。因为禁足,贺兰坛之后再未见过赵洵安,而她也忙碌了起来,受邀参加各家的小宴,尤其二公主将她当成未来的嫂子,待她十分上心,三天两头就邀她同游上京,使得贺兰坛一时将烦恼抛却了。
罢了,先顾着眼前吧。
短短十来日,贺兰运识得了不少上京官宦家的姑娘,有合眼缘玩得来的,比如兵部尚书家的何四姑娘,英气爽快,刀耍得很好,初次见面看她佩剑,便急吼吼地与她比划了一场,虽然最后输给了她也开开心心的。礼部尚书家的裴三姑娘,婉约又通透温和,说话轻言细语,一手空德美妙动人,甚是让人舒心。
还有安邑侯府的叶七姑娘,性子顽皮,心思单纯,见了贺兰运后便粘着她,那股粘人的劲使得二公主都醋了起来。当然也有关系淡淡的,还有几个瞧不上她武将门第,没少暗地里议论她言行粗鄙,不够贞静贤良。
一两次贺兰运没当回事,然在第三次听到那几个姑娘聚在一处窃窃私语,还时不时打量她时,眼神中透着轻蔑。
贺兰坛认得她们,其中一个是翰林大学士家的姑娘,一个是国子监司业的孙女,剩下一个贺兰坛有些记不清了,大概是哪个文官的闺女。本在跟何四姑娘比试射艺,察觉到那几个姑娘投到她身上那让人不适的目光,贺兰坛知道她们又在背后说她的小话了。她一向秉持着事不过三的原则,于是调转方向,那一箭朝着她们飞去。“阿~”
箭矢精准地插.到了其中那个声音最大的国子监司业孙女李六姑娘的发髻上,突然的一箭引得她大叫一声,当即瘫坐到了地上。随后摸了摸她自己的脑袋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