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来了啊!”
薛垚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讨好,一如往常一样。
除了讨好之外,还有些许意外。
但顾行知觉得,这意外完全是演出来的。
祝凤仪冲她微微点了点头:“夫君,你去忙你的吧。”
虽嘴上叫着夫君,但态度十分客气,丝毫没有夫妻间的亲昵,甚至是熟络。
随便打发了薛垚,她便直接坐在了书房的主位上。
淡淡看了一眼凌鸢,微笑道:“这位便是凌姑娘吧,听行知说,你想见我?”
凌鸢赶紧拱手:“晚辈凌鸢,见过前辈。”
姿态放的很低。
但更刚才的低完全不同。
刚才在薛垚面前摆出晚辈姿态,完全是因为有求于人,顾行知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不情愿。
但面对祝凤仪,却是小迷妹追星成功的激动。
薛垚并没有走,而是坐在一边,积极地解释道:“夫人,这个小姑娘是从京都来的,看年龄应该是凌云志的孙子辈。”
“凌云志?凌家?”
祝凤仪略作思忖:“我跟凌家的人好像并不熟,小丫头你为何想要见我?以你的年龄,应该对我并不了解。”
“了解,怎能不了解呢?”
凌鸢赶紧说道:“我仰慕前辈,并非是因为凌家,而是……”
她猛得张开小嘴。
下一刻,便喷出一丝丝亮蓝色的电弧。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油气,顷刻间便被电弧点燃。
只见“轰”的一下,她的周围便形成了一个火焰囚牢。
“咦?”
祝凤仪眼睛一亮:“我的火焰囚牢,也能以雷法催发?这是谁教你的?”
凌鸢激动道:“是教我锤法的老师,前辈你还记得他是谁么?”
“锤法?”
祝凤仪回忆片刻,顿时露出一丝恍然之色:“还道是谁,原来是那憨子的学生啊?我说你怎么想见我,快过来坐吧。”
态度顿时变得亲昵了些。
能看出她与“那憨子”有点交情,不过不像很多的样子。
凌鸢有些激动,乖巧地坐了过去:“老师经常提起您,我从小就想瞻仰前辈风采,前辈却已经退隐江湖,我又一直在京都,没想到今日见到了。前辈,您为什么要退隐啊?”
祝凤仪淡淡一笑:“修为跌落,江湖早已不属于我们这些人了。”
凌鸢连连摇头:“话可不能这么说,昔年老师困于修炼,萎靡不振。是您告诉他,世有千帆,并非只有修为绝巅者能阅,修为高的人无非只是站得高一些,只要心怀天下,即便泥泞步履,也能丈量天涯海角。”
嚯!
说的真好。
顾行知心中暗赞,看来自己师娘的确是个人物。
祝凤仪也是听得一阵失神,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这句话,的确是我说的,不过都是陈年旧事了。”
“怎么能是陈年旧事呢?”
凌鸢愈发激动:“既然天涯海角还未丈量完,便一直都应是心头事!”
祝凤仪深受触动,好似回忆起了恢弘的往事。
端着茶杯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
她假装无事发生,故作自然地将茶杯放下。
可攥得指节发白的玉手,却一直出卖着她内心的不平静。
挣扎了许久。
她忽得看向薛垚,深吸了一口气:“夫君,我准备去外面走走。”
“啊?”
薛垚懵了一下:“夫人,你都十几年没出过远门了,怎么……”
祝凤仪眉头微蹙:“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薛垚急了:“夫人!你想出去,我这个当夫君的自然一百个愿意,可这世道早已沧海桑田,你这么久不出门,总得先了解一下外面再说啊!”
祝凤仪若有所思:“倒也有几分道理!”
这个时候。
凌鸢终于找到了机会,从怀中掏出一个册子:“前辈,如今安津县热闹的很,这里有几处空出的官宅,都在闹市之中,最适合您适应外面。您看重哪一套直接挑,衙门直接送您。”
祝凤仪下意识拒绝:“无功不受禄,玄柳谷还不至于连宅子都买不起。”
凌鸢赶紧说道:“哪能是无功啊!这些年,玄柳谷吸引了无数江湖豪侠,把整个安津县的民生都带起来了。薛神医又经常带人进城义诊,对安津县的恩何止一处宅子的价值?
而且现在安津热闹,好地段的宅子已经所剩无几。
再没有比这些更好的了。”
祝凤仪想了想:“倒也有几分道理!”
凌鸢赶紧看向薛垚:“薛神医,您看……”
薛垚一副“居然被你拿捏了”的无奈感。
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罢了!既然张县令盛情难却,那夫人你就挑选一处吧,正巧我也许久未下山了,刚好陪你小住一段。”
祝凤仪微微蹙眉:“我一个人住就好,你不必……”
薛垚赶紧说道:“主要是玄柳谷现在都没有在城中有一处医馆,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情,正好赶上了这事。而且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