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撞见
越清音十分理解他想要治病的急切心情，只是自己实在招架不住。她放软语调，可怜巴巴地同他商量：“今夜累了，至少让我缓到明儿吧，好不好……”
灯火下的少年神色柔和，相当体贴地应承：“那就明儿！”越清音悄然松了一口气,安心地靠回他的身前，如常道：“相玄真好。”慕相玄：”
他忽然觉得,自己真是个该遭雷劈的人渣。人渣深刻检讨了两息，在愧疚与甜头之间反复纠结，最后决定给怀里人扯上被子裹住，缓声道。
“先睡吧。”
大
而后一夜梦醒。
越清音看清梦里多出的青竹箩筐，才茫然想起，虽然她嘴上放话要再“造孽”一场，可昨儿意乱情迷的时候，压根就没想起这一码事。…如今想来，真不知道,究竟谁是谁的药。少年的臂膀还环在她的腰际。
他从后抱着她,沉睡时气息轻稳，热意缓缓拂过她的耳畔。越清音摩挲着他腕间的浅粉发带，想要思考下梦里的箩筐是何来头。可一静下来，她就控制不住地想起昨夜的场景。他紧窄的腰身，握着她的膝盖往旁分开的手掌，还有用指尖抬起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时那种痴迷入神的目光。
原来,相玄在情.欲里是这副模样……
越清音后知后觉地赧颜。
虽说她与他自幼交心，情投意合，但是青梅竹马之间，真的可以亲密到如此地步吗？
像昨夜那样的情事，得什么样的关系才能做呢……她无意识地揪紧了他腕间的发带，微微加重的力度终于唤醒了身后的少年。越清音感受到背后的动静，刚转过身去，就听见他一声轻得几乎听不清的呢喃。
“……王妃。”
越清音陡然一僵，惊愕之下醍醐灌J顶。
还用得着忖度她与他是什么关系吗！
一一说好听了是红杏出墙，说难听了，就是偷人偷情偷欢啊！越清音想起昨夜他半哄半骗，非要她唤那声"夫君"，顿时从后颈到脊背都软得发麻。
话本里常说，行房有障碍的男子多少会有些古怪癖好……她原以为自己才是性子乖张、行事出格的那个，却万万没想到，其实相玄也只是瞧着端方正直……
他竟然…有那种背着大哥偷大嫂的癖好…
而且她就是那个被偷的大嫂！
越清音思及至此，眼睫毛扑簌簌地轻颤起来，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这真是挺刺激的。
不对，这真是挺对不住肃王的！
她信马由缰地乱想时，慕相玄终于睁开了些眼睛。厢房里暖昧的麝香气还未散尽。浅黄的清晨光线从花窗的间隙洒入，雪白的纱帐笼着明亮又朦胧的光，就像过往数不清的梦境里那样。以往醒来时，梦中的光晕总会如朝雾般悄然退散。可今日他抬起眼帘，橙花香气却愈发馨暖清晰，仍实实在在地温存在他的怀里。
………清音？”
慕相玄下意识收紧手臂，揽紧了那段柔曼的腰身。他垂眸望去，看见怀中少女泛着薄红的耳尖。其实，哪怕求到了那道赐婚圣旨，慕相玄对于成亲也很少有实感，甚至时常担心这是场梦幻泡影，一碰就会破碎。
可今日清晨睁眼，柑橘似的花香清淡，怀里的温软真真切切地填满心口，他难得地感到些踏实。
…这就是成亲。
少年心底的情思泛起细缓的涟漪，想轻声问她要不要多睡一会儿。谁知他刚张口，就听见她细微的嘤咛：“相玄…她神色羞赧地说道：“你好变态……
慕相玄：“？”
少年将军满腔的柔软心事，就此被击成备粉。“……我好什么？"他懵了一瞬。
而后，他才发现自己晨起时的昂扬反应，此刻正青天白日不知廉耻地抵着她的腰侧。
她在说这个？
慕相玄生怕令她觉得无礼，又怕自己的病情露馅。猛地往后撤身，恨不得在脸上写出“阳痿但正直"几个字。
“对不起…”他慌张地道歉。
“没关系的，我可以理……”
越清音思来想去，早已决定要体谅病患的特殊癖好，要替他保守这份尊严。她体贴入微地转开话题：“你帮我拿身衣裳过来，可以么？”慕相玄自然满口答应。
他有些如释重负，飞快披上里衣下榻，到柜子旁给她搭出一套新的衣裙。这是先前在临奉县的时候，他陪她去成衣铺里买的。鹅黄的窄袖短衫，领口与袖缘都绣着雪白的小梨花，还有柳绿的轻罗胡裙，束上柔软的丝绦，光是放在阳光里就娇俏又鲜亮。他拿在手里，试探地看向榻边的少女，见她愉悦地弯起眉眼，这才放心地起身，将新衣放到她的手边。
“你先穿着，我去烧些热水给你洗漱。”
“在……
眼见他随手拢起里衣出门，偌大的厢房里只余下她一人，越清音终于自在了些。
然而甫一掀开被子，她垂眸望去，神色旋即变了。待慕相玄烧好炉灶回来，立即敏锐地发现，榻边的少女正在生闷气。她低头与腰际的丝绦缠斗着，手指扯得用力，光是侧脸就有道气鼓鼓的弧度。
怎么回事？他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
慕相玄谨慎地回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