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口感,但外皮炸得香脆,又保留了烤的果木熏香味,吃着还是很香的。曹婆婆家的酸菘菜羊肉饼味道就要差一些,重新煎了煎,饼子按下去有点返油,内馅的味道是不差的,有些可惜了。元娘吃了一块便放下。这一顿朝食,比平日都吃得更久一点。
元娘的心情显得颇好,她倒不仅是因为吃着喜欢的吃食高兴,而是心中两日不曾和魏观打照面的失落似乎消散了,即便没能看到他,但她知道他一直在身边,记挂着她。她知道在大理寺的官员都忙碌一些,对此,她比旁人要更能体说些,想想她爹,不就是含冤后抑郁而死吗,他们辛勤可使得世上受冤的人少一些而且数数日子,也快到魏观休沐的时候了。他再如何忙碌都会尽量将休沐的日子空出来。元娘慢悠悠地想着,魏观休沐那日应当做什么好?她托腮思考,又觉得他已经如此忙碌,其实在家中也不错。才新婚的夫妻,纵然是相对坐在窗前,一块听雨,敲落棋子,甚至剪剪烛花,心中都溢满欢喜,情意浓郁的时候,做什么都好,怎么做也都好,青涩又大胆,什么都敢试一试。
就这样过了三日,两人虽说不是完全没见到面,但也的确没能好好相处。休沐前的一日,元娘打定主意要等他回来,把平日看的闲书换成了山鬼志异,还把几个婢女喊进来一块。
元娘坐在美人榻上,榻中间的案几上摆了铜制喜字烛台,上面的红烛燃了三分之一,烛油与烛芯的火时不时接触发出滋的声响,噼里啪啦闪烁出烛花。榻下,万贯同几个婢女有搬来了小竹凳的,有坐在榻脚上围着元娘腿边的,也有席地而坐的,屋子里干净得很,垒了石砖的,怎么也不会脏。她们都抬着头,聚精会神听元娘念书上的情节。有两个年纪小的婢女还紧张得一左一右抱住万贯的手,万贯演沉默寡言惯了,众人便都以为她严肃胆子大,甚为依偎,但万贯紧张得偷偷咽了咽口水。别抱她,她也怕啊!
她只想抱住元娘,呜呜。
蜡烛的火光比油灯明亮多了,暖黄的辉光把这一角的人都给笼罩进去,映在帷帐上像是夏日湖水中流动的碧波,照得人眼睛亮亮的,朦胧昏暗,却有种让人不自觉心贴近的静谧美好。
元娘忽而偷偷翘起唇角,只听她道:“那书生好不容易靠着道长的符篆定住了芭蕉鬼,慌不择路躲进一处破损的庙宇,他喘息不定,惊觉后背已完全汗湿,正想捡些庙里散乱的树枝稻草生活取暖,隐约间似乎瞥见黑影,可仔细向后望去,分明空荡荡的,哪有什么人影。
“书生以为眼花,那鬼分明已经被符篆镇住,他还在屋门前贴了最后一张符,想来不会有山鬼精怪前来。
“他正安心弯腰捡稻草,忽而听见一道极幽极冷的叹息,′官人,何故擅闯小女居处,奴见你相貌堂堂,竞也要做登徒子不成?'书生正欲反驳,荒山野岭怎么就是你的居处,他忽而意识到什么,定睛一看,眼前正是飘荡着一双尖头红绣鞋。
“他顿时面色煞白,慌乱后跌坐在地,仰面看去,却见一女子吊挂在屋梁上,长发覆面,隐约露出鲜红嘴唇,正抿嘴而笑,若忽略那凌乱可怖的黑色长发,倒恰似羞敛的闺中女子。但见书生不曾应答,女子似乎恼怒了,大风刮过,她长发飘浮,露出青白僵硬的脸,舌头三尺长,一张脸扭曲变形,眼眶流出血红血泪,变作恶鬼模样,怒不可遏嘶吼,′既是登徒子,就该死!“书生吓得连连后爬,破窗外阴风怒号……”元娘正念着呢,谁料屋外忽然真的刮起风,发出低低的嘶鸣声,吓得几个年轻婢女都在发抖。
元娘没忍住哈哈笑起来,“世上哪来那么多鬼?”她不比府里的婢女,大多不识字,顶天了就是向经过巷子的货郎买些针头线脑,这些山鬼志怪,还有那劳什子才子佳人的书,元娘看得可不少。再说了,市井里也有专讲这些的说书人,说得绘声绘色,可比她讲得可怕多了。
然而,下一刻,天上忽然电闪雷鸣,一条狭长的雷光闪过,似要天穹分裂两半,也照得地上短暂明亮了一瞬,蒙着灰意的骤然光亮才更显可怕,像极了话本里厉鬼出现的场面。
尤其是门扇前似乎闪过一道颀长的阴影,折在窗子上,吓得屋里的几个婢女此起彼伏叫起来。
就连元娘也免不得心惊肉跳,她心中暗想,不会吧,她是信世上有鬼神,但一般不是互不叨扰的吗?好好在自家待着,哪来那么多怨鬼上门!莫不是自己说书说得太好了,真把鬼给招来了?元娘打了个激灵,手脚泛凉发麻,心里又害怕又忍不住好奇,她是个胆子大的,能在乡间天天上山的人物,蛇虫都见了个遍,鬼神似乎也就没那么可怖。她甚至思绪小小地游离了片刻,若是来的是个含冤而死的厉鬼,她指定要给她伸冤!
想是这么想,可是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元娘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向榻上缩了缩,可看看几个年轻害怕的婢女,她又伸出一边手拦在她们跟前。就在元娘壮着胆子,想要问你有何冤屈,缘何要为难现世人的时候,门口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元娘?发生何事?可有不妥?”他声音不比往日轻缓,吐字变快,却仍是清晰可闻,语气满是担忧。许是因为彼此已经太过熟络,隔着门扇,元娘都能想出他蹙眉忧虑的俊朗模样。听到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