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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芗泽忽生痴念,拜公府得开财路(2 / 2)

。圣上对大人只有器重,无景帝之疑忌。且郑冲又无诸侯之强兵,大人尽可将心放回肚里,静候佳音。”

他缓缓直起身子,抬眼看她。她笑容柔和浅淡,夕阳给她半边脸镀上一层绒绒的光晕,如神女一般,恍的他挪不开眼。林净和将最后一根萱草点缀好,左看右看,十分满意,便笑问道:“大人看这花如何?”

“久闻得菊花仙子艺菊之术世无其二,今日一见才知此言并非痴客奉承之语。繁而不乱,雅致有态,只是……“宋鼎元不看花,却将视线直直落在她身上,语转低柔:“其华曜不及妹妹万分,总能为我拨开云雾。”眼中柔情脉脉,如一潭春水,温暖、平静又深沉,可纳百舟嬉戏,却没有一条小舟敢据为已有。

林净和突然有些莫名的慌乱,不觉红了脸,手脚也不知该搁在哪儿,于是低头随手抓起一只花胡乱摆弄起来。

也不知那一潭春水,映过多少红颜,又溺毙几许芳心,念及此处,她心中忽的不自在起来。

抬眼直直撞进那双含着柔情笑意的眼中,那人斜倚在圈椅中,一只手搭伏在椅背上,神态舒展又自得,任谁看都是个姿仪韶澈,风流不坠的美少年。这落拓在林净和的眼里却格外刺眼,俨然一副打了胜仗的骄矜姿态,莫名激发了她的斗志。

她撩起眼皮:“不知狄姨娘可会喜欢这花?”“这我倒不知,只是我想妇人多爱此道的。况又是出自你手,便是不爱花的人见了也会生出几分喜欢。"宋鼎元依然笑着。林净和盈盈一笑,露出几分羞态:“那就好,我正愁重阳节不知送什么节礼才好呢!说起狄姨娘,那真是个仙妃一样的人物,也难怪杨总督宝贝的要不得,为了她连续娶的念头都断了。"说着带出些许神往之色。一面说一面偷偷觑着那人,见他视线不自觉的转开,面上笑意渐渐僵滞。林净和方觉有些快意,唇角戏谑的轻轻一勾,吩咐来安往总督府送拜帖去了。

翌日一早,林净和照例陪着宋鼎元用了早饭,送出二门,便出门往国公府去了。狄氏得了通报,忙快步迎出来,携了她的手,笑吟吟道:“好丫头!这些时日也不见你来,可见上回说的话是哄我呢!快进屋罢!”林净和反手扶起狄氏,笑道:“我心里可是无刻不惦念着姨娘呢!只是不敢无故来贵府叨扰。”

“以后只管来,"二人一同进了屋,狄氏抬手命月素奉茶,笑道:“你若拿那些门第俗见来估量我,才真是叫我伤心呢!”林净和心中一暖,不禁对狄氏又多了几分亲近之感。接过月素递来的木樨泡茶,啜了一口,方笑道:“我想着节近重阳,胡乱插了几瓶花儿,不是甚贵重物,只是供姨娘平日赏玩。”

说着命小厮抬了花儿献上,一个三尺高的龙泉著草大方瓶,里头插着桃花菊和木香菊的,以萱草做缀,富丽堂皇。一个青东磁花樽,盛着一大簇绿菊和万龄菊,清雅脱俗。又一官窑胆瓶,里头一高一低两株白如皎玉的喜荣菊,斜插一枝虬曲古松枝,古意盎然。

狄氏见了不尤喜不自胜,啧啧称奇:“自古插花都讲究个疏密折枝的天然之态,忌繁杂,忌大簇。你倒反其道而行之,只是如此缚成一簇,却不失雅趣,又十分快人意,倒是新奇。”

林净和笑道:“我想着老庄讲阴阳调和,繁与简也自该相得,若是花枝繁多,色彩便要素淡些。若是小瓶插花,花枝不可繁杂,色彩便不能太过单调。这也只是我个人的浅见了,姨娘喜欢便好。”狄氏连连点头:“早听闻你菊花仙子的名头,如今看来确是见地不凡。”当即分派小厮:“将那大方瓶放在外厅的梨木几上。花樽就放在这高架旁,那小胆瓶放到书斋里,就搁在塌边的小几上。”林净和见她调度周全妥帖,又思及她方才对插花的种种赏玩之论,全然不似市井出身,心中暗暗惊异。转念一想,狄氏入府已有二十余载,以如此平常的出身能在国公府中盛宠不衰,除了美貌,定也有其过人之处。二人闲话片刻,狄氏忽说道:“我近日闲来无事,盘了个古董铺子,兼售些异卉名花。只这时节,名花难得。若在重阳时摆上几架菊花仙子所艺之菊,想来那些文人墨客定会争相下顾。届时利钱五五分账,不知你肯不肯呢?”林净和不听则已,一听心下狂喜。心心想着这一趟果是没有白来,正愁着没有来钱的门路,如今这财神爷倒是自己寻上门了。狄氏看她面色有异,只当她心中犹豫。想来也是,她如今已脱贱籍,且又跟了鼎元,再以校书的名头做这些倒是不妥。又怕她因着自己的身份不好回绝,因笑道:“瞧瞧我这嘴,你平日打理府中事务已十分辛苦,我还给你添派活计。届时用菊花缚个洞户在门口,想也极有看头的。”林净和看出她心;中想头,笑道:“我知道姨娘心疼我,怕我做难。可我其实没有甚么可介怀的,难道藏着掖着,从前的经历就能通通抹掉不成?承蒙姨姐喜欢我的手艺,我高兴且来不及,岂有回绝的道理?”狄氏听她这话字字洒脱,句句通透,心中越发觉得投缘,拉着她的手笑道:“好孩子,我就喜欢你这份爽利大方。”当即传令备席,二人吃了午饭,又约了明日一同去铺子,林净和方才告退。车马磷磷,林净和心里正为抱上国公府的大腿而喜滋滋,忽闻得有街上有喧闹声,夹杂妇人的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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