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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合口狼烟暗起,萃雅楼巧开利市(2 / 2)

然清贫,却并不孤苦。林净和一点也不羡慕那些有父母的人,她有奶奶呢,还有很多疼她的街坊邻居。

后来奶奶走了,那些爷爷奶奶也相继去世。再后来,那片老街也被推土机碾平,成了高铁站的地基。

拆迁那天,她哭了一晚上,第二天顶着一双核桃似的眼上班。再一睁眼,她就来到这儿了。

这里的处境更为艰难,狄氏不嫌她出身,又给了她为数不多的善意。她与狄氏来往,虽存了巴结的心,却也渐渐生出了几分真心孺慕。狄氏看她的神情,禁不住心生怜爱。不得不说,人与人相交,总是有些缘法在里头。她头一次见林净和,便觉得顺眼。来往几回,愈加觉得这个丫头心明眼亮,十分通透,加之她时常来说话儿,又口角伶俐,会讨人喜欢。久而久之,狄氏竟是有些没她不得了。

现下见她触动了心绪,垂着头,眉稍泛红,眼角含泪的可怜样儿。又想起她的坎坷过往,不由得推己及人,心中酸软起来。狄氏将她的手拢住,“好孩子,你受苦了。我虽没那个福分做你的母亲,可也是打心眼里疼你的,往后咱们常来常往,你就拿我当自家长辈看待。”林净和含着两包泪儿,重重点头。

两人执手相看,双双垂泪。还是大丫鬟月溱看不过眼,剥了几个核桃递上去,笑道:“一个得了娘,一个得了闺女,两下里顺心顺意,该高兴才是,怎么反哭起来?”

林净和转涕为笑,搁帕子拭着泪一面道:“姐姐说的对。都是我不好,平白无故的招姨娘哭一通,要是国公爷瞧见了,还不得怨怪我?”狄氏拍她一记,展颜笑嗔:“贫嘴刁滑的臭丫头。”此后数日,林净和早出晚归,一整天都泡在萃雅楼。狄氏按林净和的法子,将铺子隔出半间精室,专门盛放古董花瓶与插好的瓶花儿,以供客人自选。选定了就有堂倌将花瓶送到林净和所在的后厅,客人领了号牌,留下府址便可自回家中静等。

那些古董花瓶动辄几十上百两的银子,一些附庸风雅的小富子弟和做牵头的捐客听了价格都倒吸口凉气,匝匝牙花子,悻悻地走了。铺子里眼见着清静不少,进账倒是翻翻的往上涨。

林净和正在铺子后厅里插花,她手里拿着一丛佛头菊,对着一只宋代的汝窑双耳瓶比量着,红藜和翠莠在一旁剪着花枝上的杂叶。“这晋阳府的有钱人可真多,跟地里的韭菜似的,割一茬冒一茬。"红藜一面剪着叶子一面咂舌,“那天我听姑娘说一瓶花要买百八十两,可唬了一跳。哪成想竞有这许多人买!昨儿我略略点了下账,我的老天爷!姑娘这几日竞赚了有近一千两了!就这一个瓶儿,几枝花儿,又不是金子打的,怎就值这许多钱?”林净和估定了位置,将花一一插进瓶里固定,口中道:“桌上这五瓶,是按察使夫人订的。方才那三瓶,是吴参将家里订的。”翠莠心心思剔透,闻言手里一顿,抬眼问道:“姑娘的意思,这些人是变相着往国公府巴结呢?”

林净和赞赏的瞧了她一眼,“孺子可教也。”翠莠的心性极其聪明,林净和自诩也不是个笨的,可她的见识眼界都源自前世。而翠莠只凭此间阅历,又是如此出身,却能洞悉世事,闻弦歌而知雅意,实在难得。

“那,狄姨娘这算不算是受贿呢?"翠莠压低声音又问。林净和将最后一枝花稳稳插入,双手捧起花瓶使劲晃了晃。瓶中的佛头菊花瓣轻颤,枝干却一丝不动。

插花不比别的,位置稍有变动,则意境全无。她便想出个法子,在花插下面卡一片细竹片编成的竹网,再用草绳绑紧。如此,花便牢牢固定在瓶中,即便路上颠簸,也不会散乱。检查毕,便使小厮将其余四瓶一并往按察使府送去。她抽个懒腰,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揉着发酸的腰肢,才慢慢道:“姨娘做生意公道,她这铺子里所售之物,俱是秦汉宋唐的古物,本就值这个价儿。自然也有许多懂行识货,真心喜爱这些异卉古玩的客人。至于那些不懂装懂、只为着攀附一掷千金的。姨娘开门做生意,明码标价,童叟无欺,难道还能将送上门的银子往外推不成?这受贿二字,从何说起?”翠莠帮她揉着腰,感叹:“原来这里头还有这些道道儿。”“管他什么道道儿,反正与我们无干,"林净和被她揉的筋骨舒泰,惬意的半眯着眼,随口道:“有钱不赚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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