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陈夫人说,命真大,还留了一个孽障。
奴婢才知道,若不是老夫人后来去了现场,只怕小姐,也是凶多吉少。多半是要一尸两命的。”
红绣脸上神色很是不安,她知道这事应该烂在肚子里的,可她终究得给自己搏一个生活。
“小姐,您可千万别说是奴婢说的。况且胳膊拧不过大腿,左不过是多给丹桂烧些纸钱,让她在那个世里过得好些就是了。”崔玉窈没有理会红绣后面的话,她看得出红绣编不来、也没有没这么大的胆子编造这样莫须有的故事来骗她。
“当时,知道这件事的,除了你和陈夫人,还有谁?"崔玉窈的手愈攥愈紧。“当时,屋内还有一个人,就是那个产婆。"红绣回忆着道。崔玉窈的眼中蒙着一层阴翳,道:“是了,一尸两命这种事,不经过产婆的的手如何能成事。你可记得那个产婆的名字?”“这个记得,那产婆当年在这一代也算是小有名气了,不过后来不怎么听说了,应当是搬走了。
奴婢记得,她姓马,夫家当时是卖猪肉的,好像姓费。“因着猪肉铺不远,红绣有些印象。
“好,好,“这些消息,已经足够崔玉窈打探消息,甚至找出这个产婆了。“你放心,我租一个院子与你住,另外安排你去一个铺面帮工。这事只要查实了,我不会亏待于你,自会让你安享晚年。”“谢小姐大恩大德!"红绣再次跪倒磕了一个头,谢道。崔玉窈扶着红绣起来,温和道:“不必这样,若是真的,只有我谢你的份儿。今日你也累了,我这就去了,你也好生歇息着吧。”“咚,咚,…"脚踩在客栈楼梯的声音,更似沉闷的鼓点打在心头。绛雪听了全程,满脸担忧,看着沉默不语的崔玉窈,道:“小姐,您别伤心……总算知道了真相,也比往日蒙在鼓里强。”她们又怎么可能奈何得了陈夫人呢?绛雪想劝崔玉窈算了,可这话如何能说得出囗?
不明不白死了的,是自己的生生母亲,谁又能做到心硬如铁,不闻不问呢?崔玉窈走出客栈,在树荫下静静站了一会儿,才叫道:“贵喜,有件事还要你去找人做。”
贵喜听了半响,神色凝重应下了,“是,小姐。”“尽快吧,十七八年前这片儿一个小有名气,姓马的产婆,夫家姓费做猪肉生意的。"崔玉窈又把知道的全部消息重复了一遍。“崔姑娘,你脸色不太好。”一道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崔玉窈抬头望过去,只见不宽的路对面,站着的正是谢辞安。崔玉窈一时间被这个有关她生母的消息搅地头昏脑胀,都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分给谢辞安了。
天色昏昏沉沉,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细雨,谢辞安撑着伞走过来,雨水被挡在这片小小的空间之外。
崔玉窈只觉得心口堵得慌,这件事,丹桂,母亲,只有她能够在意了。她一定要查清这件事,毕竟,如果连她都不在意,谁又会关心一个命如草芥的小丫鬟是如何死的呢?
“你想找什么人?查什么事?"雨更大了,谢辞安将伞面倾斜在崔玉窈那边,“我可以帮你,我都可以为你去做。只要……你开口。”崔玉窈抢过谢辞安手中的伞,神情漠然,眼底是一层压着火的阴翳,“不必了,谢辞安。
我想,你可以先去忙你的大业,或者什么白月光,不必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说罢,一把将雨伞掷在泥地里,雨滴砸在脸上,崔玉窈却并不觉得难受,她想,她需要淋一场雨,痛痛快快淋一场雨。“就像这把雨伞,可能有些用处。却也取决于有没有人需要用它。对我来说,淋一些雨,反而能让我更加清醒。"崔玉窈说罢踏进积水的青砖地,转身而去。
谢辞安沉默地盯着那把被扔在泥地里的油纸伞,缓缓垂下眼睑,遮去眸中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