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劳烦你再确认一二,看看其余部位是否也有此症状?”顾行歌闻言,只得强自稳住心神,小心翼翼地解开衣襟。锦缎下的肌肤映入眼帘,她心口猛地一沉。这具尸体,不止面部泛红,连胸腹处也呈现出诡异的红褐色。至于腿部,更是触目惊心,远比面部严重得多,多处已有溃烂的痕迹。顾行歌强忍着不适,还想多翻看几处,直到一股更浓烈的恶臭冲进鼻腔,她胃里登时一阵翻涌,再也克制不住。顾行歌慌忙扭过身,快步退到一旁。一旁的魏怀州见状忙将水递过来,顾行歌半响才喘过气来。术业有专攻,她这拉红线的实在是不适合做这类事啊。
趁着顾行歌歇息的当口,魏怀州开始审问张绣莹的丫鬟:"昨夜究竞发生了什么,你一五一十说清楚。”
那丫鬟早被吓得脸色惨白,身子直打颤,扑通一声跪下,结结巴巴道:“昨夜……子时左右,我家小姐说白日饮了些酒,身子不爽利,便要去泡屋里的温泉。小姐一贯性子清冷,不喜旁人伺候,我也就没敢跟着。期间……期间我好像听见几声说话声,我只当是小姐自言自语,并未在意。一直到丑时,我担心她沧得太久伤身体,才去探看。哪知……”
她的眼泪簌簌而落,“哪知小姐已然倒在温泉里,头还在流血……奴婢吓坏了,只得急急去叫了山庄的守军前来。”
顾行歌却觉得不对劲。子时?那不正是她与严江月才离开的时候么?昨夜分明还瞧见那高大的身影在院中徘徊,如今这丫鬟却只字不提,未免太过古怪。魏怀州这时沉声道:“根据顾主簿方才的验尸结果,张小姐极可能是在温泉中遭人从背后偷袭。头部受创后失去意识,一直沉在水里。温泉的热气加速了尸身腐败,所以才会出现面色泛红、肌肤溃烂的情形。”睿王闻言叹息道:“西陵的贼人尚未抓到,如今张小姐又横死于此,这叫本王如何向张大人交代?”
顾行歌听到这里,心中微微一动,忍不住开口道:“如此一来,也未可知,西陵的贼人与行凶害张小姐之人,或许本就是同一人。”睿王却并未理会她的推测,只是追问那丫鬟:“小丫头,你们昨夜回院后究竟见过何人,且一一说来。本王必替你家小姐报仇!”小丫鬟支支吾吾半响,才勉强挤出一句:"昨夜,没人,只有我同我家小姐……
顾行歌本来一直以为,昨夜那道身影应当是睿王的人。毕竟当时张绣莹看起来并未抗拒,想来定是相熟之人。然而眼下睿王竞亲自追问,而且神色间并无半点知情的样子。
这就耐人寻味了。若不是睿王的人,那昨夜究竞是谁?顾行歌心下权衡,再三斟酌,终还是开了口:“昨夜子时,我曾路过张小姐的院子,分明瞧见院内有一高大的身影……。”这话一出,院中顿时一静。那丫鬟原本死咬着说“无人",此刻脸色骤变,彻底噤了声。
睿王盯了她半响,忽地冷笑一声:“好,你既执意遮掩,本王也不逼你。只是你要记清楚。本王看在与你家小姐多年的交情,才愿亲自寻凶。你若执意不说,那也无妨,本王就把这山庄里的每一个人,一个一个查过去。到时候,若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可别怪本王不顾及你家小姐的颜面,可好?”若真按睿王这般查证之法,一个人一个人盘问下去,好事之人必定会顺藤摸瓜,猜到张绣莹的死与某个男子有关。世间女子本就命途维艰,活着的时候者稍有风声,便要被人指指点点,死后若还要背上那样的名头,倒真是百口莫辩,任由人妄加分说。
那丫鬟似乎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双手死死绞在一处,终于是颤声道:“我……我说!昨夜子时之前,孙公子曾来过。”顾行歌怔住了。
这温泉山庄内,能被人称一声"孙公子"的,也就只有一人。孙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