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里却蹦出个不该出现的幻影一一
顾行歌与人拜堂,新郎却不是他,而是孟忧之。他胸口一阵发闷,心头只剩一句:荒唐!凭什么是孟忧之!他盯着前方的法坛,越看越不是滋味,竟连老郑拖长腔调的"百年好合”都听不进去,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哪怕这场亲事是假的,也只能是他魏怀州,别人想都别想!
这时,老郑已将婚书点着,化作袅袅青烟。紧接着,他不知从哪又摸出一柄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边念边挥舞:“此人已有婚配,孤魂野鬼速速离去!”
顾行歌见老郑这跳大神的举动,有些害怕,忍不住想转头同魏怀州说几句话压压惊。
可抬眼一瞧,魏怀州脸上一点喜色都没,神情凝重,整个人像是已经神游在外。
顾行歌心头一凉,这魏大人,竞这般不情愿?假成亲而已,用得着摆出这副凝重的神色吗?
她今日虽是抱着帮他的心思才答应,但心底多少还是带着几分欣喜。可眼下瞧魏怀州这副模样,估计是觉得麻烦,怕是只心心念念着那位严江月吧。等到仪式终于结束,顾行歌暗暗松了口气,强装大方地站起来,顺手在魏怀州肩上拍了一下,道:“魏大人,都结束了。”魏怀州像是从梦里惊醒,抬头一望,正对上顾行歌的眉眼。日光映着她的步摇轻晃,近得几乎伸手可触,却又远得仿佛隔着千山万水。魏怀州这时才忽象懂了,古人说醉生梦死,原来是这样的滋味。有些梦,真舍不得醒。偏这时,赵清又冒了出来,一脸坏笑地说道:“没想到啊,合婚司近一年来的第一桩婚事,竞是主簿自己的。”
顾行歌一记手刀就要过去,赵清忙缩了缩脖子,连声喊:“假的!假的!我说错话了!”
此时,魏怀州终于站起来,神色却已恢复往日冷峻。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低声道:“麻烦诸位如此费心,我自会尽快帮合婚司牵成几桩红线。顾行歌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自己好歹没白忙活,终归还是换来点实惠。于是她扬起笑脸,佯作轻快道:“那魏大人,可愿意让我替你们大理寺更多的衙役牵线?″
这话一出,院子里顿时一阵哄笑。
然而魏怀州却没随众人笑,眼神只定定盯着顾行歌,笑意里却带着几分看不透的意味。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顾行歌开门一瞧,只见秦若木神色慌张地站在门外,正朝里面不断张望。等见到了魏怀州,秦若木只叫了声:“大人。“声音焦急,却又欲言又止。魏怀州也察觉到了不对,只道:“这里无外人,你直说便是。”秦若木的目光在顾行歌身上来回打转,仿佛在权衡该不该当着她的面说。顾行歌见状,笑吟吟道:“秦大人若再磨磨唧唧,我可要以为你是来找我牵红线的。”
秦若木脸一红,忙咳了一声,硬着头皮道:“大人……女尸案,好像又发现了一具新尸体。”
赵清立马凑到顾行歌耳边,小声嘀咕:“乖乖,这老郑的妖法也太灵了吧,这才刚成了亲,那鬼新郎的影响就没了?”顾行歌暗暗掐了他一把,赵清差点叫出声来。魏怀州没理会这边,他神色不变,问道:“你说的“好像',是什么意思?"秦若木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发抖:“因为这具尸体……也是被放了血的。”魏怀州眉心微蹙:“在哪里发现的?”
秦若木支支吾吾,半天不吭声。
魏怀州眼神一冷,声音压得极低:“说。”秦若木一咬牙,豁出去了:“如梦居。死的是那里的头牌,醉蝶姑娘。”赵清猛地蹦起来:“如梦居?那可是京城最有名的青楼啊!醉蝶姑娘,天呐,那可是号称能把三品大员都迷得神魂颠倒的头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