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便签“老公，冬天讲课冷，穿件厚的，别冻着”，可他舍不得穿，怕沾到艾草汁洗不掉，想留到妻子生日那天穿；唐装内袋里，永远装着妻子的紧急联系人电话，写在小纸条上，折成小方块，他怕妻子血糖突发升高，随时能联系上妹妹。
扫便利店门口时，我捡过他扔掉的馒头包装，上面用马克笔写着&nbp;“今日任务9&nbp;点讲控糖饮食、14&nbp;点教做艾草包、16&nbp;点给王奶奶送杂粮粉；给妻子买血糖仪试纸&nbp;50&nbp;元（药店会员日有折扣）；进艾草贴跟厂家砍价，争取每盒降&nbp;1&nbp;元；拒绝保健品厂商，不能害老人”。那天上午，我看见他在给老人讲课时，声音越来越哑，却还坚持站着讲，有老人让他坐着讲，他却说&nbp;“站着讲清楚，你们能看清穴位”，讲完后，他赶紧喝口菊花茶，又给老人发自己打印的控糖食谱，每张食谱上都手写着&nbp;“有问题随时找我”。这种&nbp;“对老人真诚到极致，对自己苛刻到底”&nbp;的坚持，曾让我坐在便利店柜台后鼻尖发酸原来有人把&nbp;“养生讲堂”&nbp;当成战场，每一次讲课都是与初心的坚守，每一次拒绝都是对良心的承担，那些沾着艾草汁的唐装背后，藏着比银发群体更沉重的&nbp;“信任担当”。
后颈的麻意袭来时，我正靠在便利店玻璃门上打盹，梦里全是他教老人按摩的笑声与艾草包的清香。晨光透过讲堂的窗户照进来，在他的老人需求清单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他写在上面的需求标注。
二、养生手册旁的荆棘与掌心的温度
再次醒来时，膝盖传来一阵刺痛。我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坐在赵建国的讲堂讲台旁，手里还攥着那本养生手册，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不停&nbp;——&nbp;早上&nbp;6&nbp;点，妻子发来的紧急消息“建国，今天血糖空腹&nbp;85，试纸只剩最后一张了，你记得买”；还有李奶奶发来的消息“赵老师，我今天有点感冒，想让你帮我测测血压，能早点来吗？”
窗外天刚亮，小区里只有清洁工在扫地，冷风吹过讲堂，带着艾草的清香。我这才惊觉，自己变成了赵建国。
摸向膝盖，昨天讲课的静脉曲张还在疼，一按就钻心地疼；左手的粗瓷杯倒在讲台上，菊花茶洒了点在养生手册上；唐装内袋里，妻子的紧急联系人纸条硌着胸口，纸页边缘磨得发亮。讲堂抽屉里，压着三份&nbp;“生存难题”工作的&nbp;“服务清单”，红色标注&nbp;“8&nbp;点给李奶奶测血压；9&nbp;点控糖讲座（准备黑板板书）；14&nbp;点教&nbp;20&nbp;人做艾草包；16&nbp;点送杂粮粉给王奶奶”；家庭的&nbp;“待办清单”，“买血糖仪试纸&nbp;50&nbp;元；给妻子做控糖午餐（杂粮粥&nbp;+&nbp;清炒菠菜）；每两小时提醒妻子测血糖”；经营的&nbp;“压力线索”，“房租还差&nbp;2200&nbp;元；艾草贴要进货，需&nbp;1800&nbp;元；拒绝保健品厂商，利润减少”；身体的&nbp;“警报信号”，“静脉曲张加重，讲课别超过&nbp;1&nbp;小时；嗓子哑，备润喉糖”。
我摸向唐装口袋里的零钱，昨天卖艾草贴赚了&nbp;50&nbp;元，给妻子买了盒感冒药花了&nbp;20&nbp;元，还剩&nbp;30&nbp;元&nbp;——&nbp;买血糖仪试纸要&nbp;50&nbp;元，还差&nbp;20&nbp;元，只能先刷信用卡，杂粮粉还要给王奶奶送过去，她儿子不在身边，腿脚不便，不能耽误。
早上&nbp;7&nbp;点半，我准时打开讲堂门。刚把黑板擦干净，李奶奶就拄着拐杖来了，她裹着厚外套，脸色有点苍白，我赶紧拿出血压计，帮她测血压“李奶奶，您血压&nbp;150/90，有点高，是不是没休息好？我教您个安神穴位，您回家按按”，我蹲下来，给她指手腕上的内关穴，膝盖疼得直咧嘴，却没敢表现出来&nbp;——&nbp;怕她担心。李奶奶笑着说&nbp;“谢谢你啊赵老师，有你在，我们这些老人都安心”，我心里暖暖的，忘了膝盖的疼。
早上&nbp;8&nbp;点半，我开始准备控糖讲座的板书。把&nbp;“糖尿病饮食三原则”&nbp;写在黑板上，字写得很大，怕老人看不清，还特意画了杂粮、蔬菜的简笔画，方便老人理解。刚写完，就收到妻子的消息“我测了血糖，82，还行，你别担心”，我回复&nbp;“记得每两小时测一次，我中午回家给你做饭”，心里松了口气。
早上&nbp;9&nbp;点，讲座开始。老人们坐满了讲堂，我站在讲台上，边讲边互动“张爷爷，您平时爱吃的红烧肉，每周只能吃一次，要搭配芹菜、冬瓜，这样能降血脂”，张爷爷点点头“知道了赵老师，我听你的”。讲了半小时，嗓子开始发哑，我喝口菊花茶，继续讲，膝盖疼得越来越厉害，只能偶尔扶着黑板休息，老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