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梁,木梁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青苔,滑得像抹了油。栈道外侧没有护栏,下方便是深不见底的峡谷,峡谷中弥漫着白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传来呜咽般的风声,那声音忽高忽低,像是无数冤魂在哭泣,听得人头皮发麻。一名年轻的士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往内侧靠了靠,却不小心撞到了岩壁,岩壁上立刻传来“滋滋”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被灼烧。
“别动!”玄机子大师突然低喝一声,快步走到那名士兵身边,用手中的纯阳钱碰了碰岩壁——只见岩壁上竟爬满了细小的黑色虫子,虫子只有指甲盖大小,身体透明得能看见里面的黑血,此刻正顺着士兵的铠甲往上爬。铜钱的红光一碰到虫子,虫子便瞬间化作一滩黑液,散发出刺鼻的腥臭味。“这是‘阴蚀虫’,专以活人的阳气为食,若是爬进衣服里,半个时辰就能把人的阳气吸光。”老和尚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大家都小心些,别碰岩壁,这些虫子就藏在石缝里。”
林夏走在最前面,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这栈道太过安静了,安静得连虫鸣鸟叫都没有,只有风声和木板的脆响,连空气都像是凝固了一般。他忽然注意到前方的木板上有异样,便停下脚步,蹲下身仔细查看:只见那一段栈道的木板上,竟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黑霜,黑霜中还隐隐透着一丝暗红,像是血迹凝固后的颜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他用剑尖轻轻挑起一点黑霜,黑霜刚碰到剑尖的纯阳之力,便立刻化作一缕黑烟消散,空气中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这是‘血煞霜’。”玄机子大师也蹲了下来,手指在木板上空悬着,却不敢碰到黑霜,“是用活人鲜血混合阴煞之气凝结而成的,沾到皮肤会立刻侵入体内,让人全身僵硬而死。看来幽冥教的人已经从这里经过了,他们在栈道上留下这东西,就是为了阻止我们追击。”
林夏站起身,目光望向前方,只见前方的栈道上,黑霜覆盖的区域越来越大,有些地方甚至整个栈道都被黑霜裹住,连木梁都看不见了。他心中焦急——李副将带着五百骑兵沿着官道追击,可官道绕远,比栈道慢了足足四十里,若是他们遇上幽冥教的主力,恐怕讨不到好。“不管他们留下什么陷阱,我们都必须过去。”林夏的声音斩钉截铁,“大家跟在我身后,踩着我的脚印走,千万不要碰到黑霜。”
他小心翼翼地往前挪步,每一步都踩在没有黑霜的木板上,脚腕因为用力而微微发酸。腿上的伤口在刚才的颠簸中再次崩裂,鲜血透过裤腿渗出来,滴落在木板上,刚一碰到黑霜,便发出“滋啦”的声响,像是肉被放在火上烤一般。林夏强忍着疼痛,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不敢有丝毫停顿——他知道,此刻每多耽误一秒,李副将他们就多一分危险,那些被幽冥教带走的村民魂魄,也多一分被炼成邪术的可能。
众人跟着林夏,沿着他的脚印缓缓前行。栈道越来越窄,有些地方只能侧着身子走,士兵们互相搀扶着,生怕有人失足掉下去。一名叫陈三的老兵走在中间,他的左手在之前的战斗中被血尸抓伤,此刻还裹着厚厚的布条,却依旧用右手紧紧抓着身边的年轻士兵,嘴里不停念叨着:“小心点,脚下踩稳,别慌……”
突然,走在队伍末尾的一名士兵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哼,众人立刻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只见那名士兵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岩壁上的黑霜,手指瞬间变得乌黑,像被墨染过一样,疼痛让他的脸都扭曲了。“快用纯阳钱!”玄机子大师立刻快步走过去,将手中的纯阳钱贴在那名士兵的手指上。铜钱的红光瞬间蔓延开来,像流水般裹住那只乌黑的手指,黑气被红光一点点逼出来,化作缕缕黑烟消散。士兵的手指渐渐恢复了血色,却依旧僵硬得不能弯曲,他疼得额头冒汗,却咬着牙道:“大师,我没事,还能走。”
林夏看了一眼那名士兵,心中泛起一丝愧疚——这些人都是为了阻止幽冥教的阴谋才跟着他冒险,若是有人在这里出事,他实在没法交代。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着玄机子之前给他的疗伤药膏,递给那名士兵:“先把药膏敷上,能缓解些疼痛。”士兵接过瓷瓶,感激地说了声“谢谢林公子”,便用没受伤的手拧开瓶盖,将药膏涂在受伤的手指上。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中还夹杂着金属碰撞的脆响,像是有人在拖着兵器走路。林夏立刻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众人隐蔽在岩壁旁。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朝着前方的拐角望去——只见栈道的拐角处,出现了一队幽冥教教徒的身影,大约有五十人,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把弯刀,弯刀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腰间挂着一个黑色的布袋,布袋口用麻绳系着,却依旧能听到里面传来微弱的呜咽声,那声音细细软软的,像是孩童的哭泣。
“是幽冥教的断后部队。”林夏压低声音,对身后的士兵们道,“他们应该是负责清理栈道上的痕迹,顺便阻止我们追击。大家听我命令,等他们走近了,我们突然袭击,速战速决,绝对不能让他们发出信号——你们看他们腰间的布袋,里面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