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不再像以前那样灼烧皮肤。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他们好像不怕源石?”
凯文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那个穿白斗篷的小个子正把一块源石碎片扔进火堆,火苗“腾”地窜起来,映得他脸上的源石结晶亮晶晶的。
“雪怪小队的每个人,”凯文的声音轻了些,“都和源石共生了太久,早就习惯了。”
炉火又爆出一串火星,阿丽娜忽然觉得眼皮发沉。
她知道这是身体还虚弱的缘故,却不想闭上眼睛——窗外的笑声、屋里的松香、手腕上微凉的源石,还有身边这个白发少年平静的呼吸声,都让她觉得无比安稳。
“睡一会儿吧。”凯文替她掖了掖被角,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醒了就能喝到热汤了,雪怪小队的人煮肉汤很拿手。”
阿丽娜点点头,听话地闭上了眼睛。朦胧中,她仿佛听见窗外传来帕维尔的大嗓门,在跟那个白斗篷小个子争论着什么,然后是一阵哄笑,夹杂着罐头被撬开的“嘭”声。
………………
就在凯文在荒原上犁庭扫穴,猩红的崩坏能光芒碰撞的火花交织成剿杀崩坏兽的狂想曲,被解救的落难者们蜷缩在临时搭建的掩体后……
望着那些如天神般穿梭的身影不住颤抖时,数百公里外的废墟群中,另一股更庞大的力量正在完成历史性的汇合。
罗德岛的运输车队扬起的尘埃与爱国者游击队的战旗在断壁残垣间相遇,整合运动的白色制服队列踩着碎玻璃行进,塔露拉的赤色披风掠过半截钢筋混凝土立柱,与凯尔希的白大褂在坍塌的百货公司中庭擦过。
这片在百年战争中被炮火啃噬得千疮百孔的土地,此刻正用锈蚀的钢筋和开裂的柏油路面,托举起一支由感染者组成的迁徙洪流。
残存的银行金库成了临时粮仓,百货公司的玻璃穹顶下搭起了医疗站,那些被炮火掀翻的居民楼骨架间,有人正用捡来的塑料布和铁丝修补屋顶。
曾在矿难中失去双腿的老矿工坐在自制轮椅上,指挥着年轻人加固废弃矿井的支架……废弃的矿场和工厂再一次工作,产出源源不断的煤矿和钢铁,那些废弃的温室大棚在被有能力的技工修好后,一些速生粮食也被种了下去……
高达数十米的百年松木被砍了下来,搭成了一间又一间屋子,越来越多炭火烧起的烟开始弥漫在这片荒芜的山林上……
温室大棚里,带着园艺经验的感染者指尖渗出淡淡的源石技艺光芒,让枯萎的速生稻种子在修复好的培养槽里重新抽出嫩芽。
清晨的薄雾里,数十米高的百年松木轰然倒地,斧凿声与号子声在山谷间回荡。
削去皮的树干被架成排,混合着黏土和碎砖垒起墙垣,烟囱里升起的炭烟越来越密,像无数道灰黑色的绸带缠绕着荒芜的山脊,将死寂的废墟一点点缝缀成有了烟火气的聚落。
凯文之前揪出的那些伪装成感染者的奸细,此刻正被绑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示众,他们藏在绷带下的通讯器和密信被一一展示,人群中原本紧绷的猜忌渐渐化作同仇敌忾的低语,那些因背叛而生的裂痕,正被共同的劳作与重建的希望慢慢熨平。
切尔诺伯格总督府的水晶灯在午夜泛着冷光,照亮地毯上暗金色的纹章。总督把雪茄按在水晶烟灰缸里,火星熄灭的瞬间,他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喟叹。
“看看这个。”他把一份报纸推到对面,版面上的标题用加粗的黑体写着:《感染者暴乱平定,市民拥护总督新政》。
照片里的他站在演讲台上,身后是举着鲜花的人群,阳光好得像精心挑选过。
教皇端着骨瓷咖啡杯,银匙在杯壁上轻轻磕碰。
她今天穿了件月白色的长袍,领口绣着细碎的十字花纹,灯光落在她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您的民众很容易满足。”她的声音像浸过蜜,却让总督莫名想起冬夜的寒风,“一块面包,一句承诺,就愿意把枪口对准曾经的邻居。”
总督哈哈大笑,真皮沙发被他压出深陷的褶皱:“这就是统治的艺术!难道要像那群蠢材,把感染者当人看?”他突然凑近,雪茄的烟味混着古龙水飘过去……
“要我说,这次能把那些感染者渣滓彻底赶到荒原里,还得归功于教皇大人的神机妙算啊!”
他侧过脸,看向坐在对面单人沙发上的身影,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谄媚,“您看,现在城市里安稳多了,那些工厂主们都托人来道谢呢。”
她正用银匙轻轻搅动着骨瓷咖啡杯,杯沿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脸上的表情,只有那双透过镜片的眼睛,像结了冰的湖面般毫无波澜。
教皇轻轻吹了吹咖啡,热气模糊了她的表情:“您不觉得奇怪吗?那些感染者的首领,为什么突然就消失了?”
总督一愣,随即摆了摆手:“管他们去哪!或许死在哪个废墟里了,或许早就跑出城了。重要的是,现在没人能威胁我了!”
他拿起桌上的纯金怀表,表盖打开时发出清脆的咔嗒声,“再过三个月,议会考虑正式任命我为切尔诺伯格终身总督,到时候……”
他的话没能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