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的疼痛把他拉回三百年的那一天,她穿着红色的喜服,胸口被利剑刺穿,脸上糊着鲜血,赤红的喜服被血染的鲜红,看到他的那一刻,赤红的眼里燃气怒火却无能为力,他也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她从他面前灰飞烟灭。
体内的魔气察觉到他内心的痛苦,在他体内蠢蠢欲动,容时闭上眼稳住心脉。
似有人在抚摸他蹙起的眉头,睁开眼,容时有些怔愣,眼底惊喜与痛苦交织,君璃像生前一样站在他面前,轻柔地抚摸他的眉头。
“陆晏初,你为什么不开心?”
他伸手,抓住了虚空。
她的身影又消失了。
容时收回手,攥紧的手藏于绣袍中。
回到殿内,容时唤来重明。重明原是重明鸟,自容时少时在雷兽手里救下他之后,便一直跟随容时。
“殿下,可是到启程的时间了?”重明知道容时在圆月之夜的前三天要赶往瀛洲,每次前往,都是孤身一人,连他也不带上。
“嗯,仙界有什么情况同我传音信。”容时吩咐,他要独自一人动身前往瀛洲。
“遵命,殿下!”
药王殿。
席玉埋头于草药之间,他是药王的徒弟,神仙一年半载生不了几次病,所以本该算个清闲职位,但每天都有各路仙子的“疑难杂症”。只因他与容时幼时一同长大,并且走得近了些,所以他每天会听到这样的问题。
“席玉仙君,容时仙君喜欢吃什么,甜口?咸口?”
“席玉仙君,我今天穿这个颜色衣服好看吗?你说容时仙君会喜欢这么粉嫩的衣裳吗?”
“席玉仙君,容时仙君除了梨花还喜欢什么花?”
……
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所以药王殿显得格外冷清。
“席玉仙君,容时殿下求见。”仙徒在门口禀报。
罪魁祸首来了。
席玉放下手中的草药,“请他进来。”
“殿下请。”药徒随即退出殿内。
容时进到药王殿,随即摆手,药王殿的门紧闭。
“算算日子,你是又要去寻那乌木了?”
“嗯。”
三百年前,神魔大战,容时斩杀魔君的时候被魔君的魔气反噬,身上也受了伤,昏睡了数日,天帝亲自运真气为其暂时压制住了体内的魔气,席玉记得,容时醒来之时,神色如常,药王为其诊断,“三殿□□内魔气暂时压制住了,但这魔气也是来势汹汹,在殿□□内也不安分,恐乱其心脉。这魔气入体,在月圆之夜最为强盛,要想压制根除恐怕不是一日可达,这其中造化只有三殿下自己把握了。”说白了,只有容时自己扛,他要自己压制化解这股魔气。
容时在醒来那几天,药王派了席玉去照顾容时。
一开始,容时都很正常,配合席玉给他处理伤口和调理心脉。
一次容时约席玉喝酒,席玉看他心情不是很好,便陪着他喝了,容时把自己灌得烂醉,席玉把他弄到床上,在容时梦呓中听到了他唤了一声“阿li”。
此时席玉没有还没有意识到,回了一句,“我是阿玉,什么阿璃?”说完愣了一下。
阿li?阿璃?!!!
几天后又到了容时药浴的时间,容时药浴结束出来时,席玉站在旁边,眼神有些犹豫,容时注意到他的怪异,“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席玉挣扎了一会,最终叹了口气,直接明了地问,“容时,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那魔族公主了?对她还念念不忘?”
容时沉静的黑眸似乎有了波动,思绪也有些飘远,没有回答席玉的问题。
沉默良久,没有等来容时的肯定或否定。
但席玉知道他没有否认就是变相承认了,还察觉到容时的气息开始变得有些不受控制。
“可是她已经死了!”席玉觉得容时不能再这样混沌下去,席玉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月圆之夜快要到了,容时如此这般,怎么压制住魔气。
听到这句话,容时眼中的戾气愈发浓郁,呼吸变得沉重,他当然知道她已经死了,不需要每个人都来提醒他,马上要到月圆之夜了,他不能被魔气控制,还有事情要去做,容时闭上眼睛,极力压制体内的魔气。
倏尔,容时睁开眼睛,眼中恢复清明,眉间的戾气隐去。
“席玉,我需要你帮我?”
席玉对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一头雾水,“啊?”
随后席玉便知晓他说的帮是什么意思。
古书记载,传闻瀛洲有神树——乌木,乌木神树自开天辟地之时落种于瀛洲。传闻乌木神有往生之术,可以乌木制身,以龙族心头血为引,在月圆之夜引往生之人三魂七魄于乌木方可。
“你疯了?!”席玉听完,只觉得容时是真疯了,且不说这个传闻的可信度,光是瀛洲就已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