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痕迹，就更别提孟羽书的参与度了。
正是因为如此。
孟羽书在心里叹出一口气，他才很不愿意段远之插手。
见面前的人既不说话也不动，段远之身体前倾，目光如炬，简短道：“回答我，是或否。”
旁边抱团在角落的两只鹌鹑对视一眼，默默开始记录。
孟羽书眨眨眼，深知再隐瞒下去就不好掌握主动权了。
他刚要开口，视线猛然偏移，在他的视野里闯进了一片略白的光斑。
与树叶间的阳光不同，转瞬即逝。
“在担心？利益牵连、要挟、威迫、陷阱约定……”
段远之开始列举能够让人老老实实保守信息的原因。
窗外的鸟叫突然尤为茂盛，接着乌压压地迁移，四处飞离。
“嘭——”
耳边响起一声空气被压缩、穿透、爆破的声音。
“真没有耐心。”段远之调转注意力，转而评价道，“恰好，说明理由是害怕被灭口。”
窗户玻璃骤然粉碎，闪着碎光，哗啦啦掉落一地。
细碎的玻璃渣洒在孟羽书身上，锋利的切面贴近皮肤，顺着衣领深入，冰凉的触感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确实没有耐心，真不清楚哪里又惹毛了那群家伙。
孟羽书在心里赞成了段远之的评价。
他表面还是佯装不安地握了握手，充满茫然的样子，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玻璃碎片入手微痛。
做完一系列行为后，他全身打着颤缓慢抬头，瞬间瞪大了眼睛。
只见眼前的铁栏杆已经断了一根，创面是不规则的，闪烁着寒光，似乎被强行撕裂了，看起来极度容易划伤。
再往前方看去，一只手握着拳，手指紧绷，骨节分明，充满力量感。
“弹头。”段远之张开手，一颗滚烫的弹头顺着手掌空隙啪嗒一下掉在桌上，滚动到地下。
不用明说，这颗子弹原先对准的就是孟羽书的脑袋。
段远之厉声的评价说：“你所担忧的本就毫无意义。”
旁边的两人小声议论起来：“卧槽，空手接子弹。”
“瞳孔地震了，高等级异能者原来这么逆天吗？！”
在受到段远之的斜视后，两人又老老实实的记录起来了。
几人刚回到原位——
“发生什么事了？！！”
门触墙发出砰的一声，反弹一下，又被人狠狠抵住。
时知乐在门口站着，旁边还有其他人在做事，但不难看出他们探究的眼神。
环顾了一眼里面的发展，时知乐心里有了底，他讪讪道：“那个……你们不用管我，你们继续，咳咳、继续。”
“先别走，拿套衣服过来。”段远之捏了捏鼻梁道。
“哦，好、好的。”
几人简单的为孟羽书清理了掉在身上的玻璃过后。
“我……我知情，但只是恰好知道一点。”
孟羽书敛下眉眼，开口搭话，他表情挣扎，眼神躲闪，吞吞吐吐道。
“！”
记录人员瞬间眼睛放光，转身坐下，用力将本子翻开新的一页，将脆弱的纸张弄到哗啦作响，肉眼可见的兴奋。
其他人：“……”
和他相熟的人默默捂住下半张脸。
“年轻人有进取心是好事。”
段远之斜瞥一眼，充满善意地说。
……
时间过的很快。
孟羽书本就长期处理类似事务，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所以虽然说话犹犹豫豫、颠三倒四，但都没有废话，丝滑到让所有人都感到神清气爽的程度。
不知不觉到这次笔录的尾声。段远之微微舒缓了眉眼，他颔首朗声说：“至于接触现场，我们会考虑你的请求，感谢你的配合。”
无人应答。孟羽书还是坐着，没有和任何人对视，手指揪着衣角，将衣服蹂躏到皱皱巴巴的，明显忐忑不安的样子。
实际上，他的内心放松了些。出奇的流畅，除去段远之的介入是意料之外的，其余都是意料之内的发展。
在昨晚为尸体留下指纹的时候，他就盘算好了一切。
毕竟，费尽心思进入到地下室，还承受了心理和物理层面的创伤，就只是看一段现场直播，未免有些不太值。
想到这里，孟羽书松开手，双眸开始失焦，放空大脑。
渐渐的有了些困意。
在场还未离开的人手上动作一顿，不知道抱着什么想法，转身走到栏杆面前，用指节敲敲栏杆。
看着眼前的人睡眼惺忪，满脸迷茫的样子抬起头，段远之平静道：“出去睡。”